安保系统没有警报,没有人破门而出,但楼下这般安静,李明澜在做什么?
孟泽开门,二楼走廊空无一人,李明澜没有上楼来探险,他大步向着楼梯去,听到些声响,步子急了,他站在楼梯口。
李明澜大喇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捧着一瓶已开启的可乐,她抬头:“哟,有薯条吗?”
“没有。”孟泽和高山蝶都不吃这些,“你把自己当主人了?”
“对了,我正要问你,为什么我的手机没信号?”
“因为这里升级了安保系统。”可见,使用无人机窥探的某人并非一无是处。
李明澜露出嘲讽的笑:“我出不去,手机没信号,当然要找一个消遣,去你的冰箱拿了一瓶可乐。”
“看来你也不急着走。”
“我急呀,但是你让我走了吗?”
“不。”孟泽吐出冷冷的一个字。
她仰头喝一口可乐:“这里能点外卖吗?”最好能趁着外卖小哥来的时候夺门而出。
“不。”
“我要吃炸鸡翅。”
不是吃就是睡,这才是李明澜,孟泽的气又顺了些:“我给你做。”
自从上次李深过来,孟泽发现自己住的这地方又偏僻又荒芜,于是天天都备齐了鸡鸭牛羊,塞满两个冰箱的菜。
李明澜要吃什么,他就给她做什么。
她靠在厨房边上:“你什么时候给我儿子安排复读的事?我要一间好的学校,我的儿子是要上名校的。”
“如果他遭遇这么点挫折就上不了名校,说明他遗传的是你的猪脑子。”补的半片药还是有效,孟泽渐渐冷静。
反倒是她抡起一把菜刀:“现在就把你灭口。”
“这里是独栋别墅,我切断了通信信号,俗称暴雪山庄模式,若是有凶杀案,凶手显而易见。”孟泽用刀在鸡翅上划了几下,加上盐、姜片、蒜末,慢慢搅拌,“你儿子的亲娘亲手将你儿子的亲爹灭口,之后你儿子的亲娘坐牢,这样的结局比他复读考不上名校更直接。”
李明澜将刀横在孟泽的脖子:“一切都是因为你。”
孟泽匀着面粉和玉米淀粉,慢条斯理:“我和他说愿意给他帮助,是他拒绝,况且你儿子真正退学的原因不是因为我。”
“想甩锅?真无耻,高考又不是儿戏。”
“我连大学都没上,你儿子有复读的机会,如果将来比我差,说明他不成大器。”
“谁知道你是使用什么手段挣来的钱。”
“是啊,我有你的照片,你要是再敢口出恶言,我就不客气。”
“过时的招数了。”如今网络发达,如果孟泽真有龌龊心思,她的照片早就满天飞了,他至今藏着,可见他不是坏到极点。
她那眼神是笃定他不敢发出去,他准备裹粉:“出去,我要做鸡翅。”
*
李明澜翘起二郎腿,灌可乐、啃鸡翅、看电视。
她一个人霸占了长沙发。
孟泽安然坐在单人沙发:“李明澜,炸鸡翅好吃吗?”
“马马虎虎”别指望她给他半点赞扬。
“有人知道你有这么大的儿子吗?”
“关你屁事。”
“他们会替你养儿子吗?”
“我自己养。”懒得理他,她叼起鸡翅,慢悠悠向外面走。
孟泽跟在后面:“他们不会。”
她点点自己的脸:“开什么玩笑,凭我的美貌,我勾一勾手指,十几二十个美男子追过来。”
“你十八岁还行,现在老了。”
“你真烦,给我滚远点。”
“这是我家。”
“这是我家。”
“放我出去。”
“想的美。”
李明澜“咔嚓咔嚓”咬着鸡骨头:“等我出去立即报警。”
“随便,正好考考我当年读的法学书还记得多少?”
“我差点忘了,你是个钻法律空子的人才。”她也查过法律。
扫黄被抓的只是行政拘留。
庭院的蜿蜒小路穿过葱郁花园,李明澜悠哉悠哉,在这条小路上来回走。
台阶上,孟泽坐在最上一级,他踢开了人字拖,把脚横在鹅卵石路边。
李明澜回头。
撞上他的眼睛。
她又甩头,她观察着围墙。
这围墙不算高。
她很久没有攀岩,不知道能不能一步翻越过去。
她脱下鞋,把红高跟鞋勾在指间:“喂,我还要吃土豆泥。”
孟泽二话不说,进去了。
她立即丢下高跟鞋,走到围墙对面。
她猛然向前冲,接近围墙时,她迅速跃起,双手向上,要去攀顶上的边。
然后粗糙的墙面像在她脚底划了一道,疼痛传来时,她手距离墙顶越来越远。
身子向外坠了,跌在草地上。
地面有一道罩过来的影子,她眼睛一闭。
孟泽的黑影彻底盖住横躺倒地的李明澜,他弯腰,轻唤:“李明澜。”
她装死。
他用食指骨节去刮浓墨眼线勾起的钩:“你画的这是猪尾巴吗?”
她假装听不见,紧接着,面前有气息压下。
“死了?”
话就传在她的上方,她无动于衷。
“李明澜?”
她的额头突然被抵住,她闻不见草香,身边全是他的气息。
“死了好,死了才好。”他伏在她的颈,话音极低,像是喃喃自语,“李明澜,你早该死了。”
李明澜:“……”她不会今天活不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