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头发有点凌乱,脚下踩着一双人字拖,漫不经心的。
她白白在咖啡厅等了一个多小时,见到的却是他刚睡醒的模样,李明澜冷冷地说:“我是来算账的。”
孟泽点头:“对,账是要算的,我们之间的账本足足有十八年。”
“这十八年里,你要是把阴谋诡计放到正路上,都能考十八次高考了。”
“我当年没有上大学,我以后就不会上。”
“谁管你上不上,你把我儿子害得这般境地,我今天来就是给你抽皮拨筋的。”
对了,孟泽盯着李明澜的纤腰,她去年不是怀孕了吗?流了?或者李明澜又骗了他。
孟泽:“你儿子,你哪里来的儿子?你的儿子当年被你打掉了。”眼前的女人谎话连篇,对着他没有说过一句真话。
他还恶人先告状?“我打掉了你的那一个,后来,我生下了我的那一个。”
“你能生一个天才?他数学满分是因为我,你能遇上我,你该谢天谢地。”
“我要是没有遇到你,我的一切都会不一样,毁了我的一辈子,你还有脸提?”
“凭什么你来定义谁才是被毁的那一个,李明澜,你都不知道——”孟泽顿了一下,“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儿子上不了大学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你说我凭什么?就算我当年欺骗过你,但孩子是无辜的。”
“我看他的样子,早就知道他不是你哥的孩子,他不无辜,知道真相的人没有ῳ*Ɩ一个是无辜的,尤其你。”孟泽指着她,“李明澜,你是罪魁祸首。”
李明澜不怒反笑,扬起如蝎子般的眉:“开什么玩笑,罪魁祸首明明是你,孟泽,明明是你。”
话无须讲得太明白,孟泽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的脸色一白,有股气闷在喉咙里上不来,想要去抓心口,却又想起来,自己还要在她的面前维持高三时的冷静自持。
孟泽不能再站在这里,否则,他都担心自己忍不住弄死她算了。
他快步去庭院,人走了,留下清晰的六个字:“李明澜,你该死。”
“我忍你很久了。”李明澜抄起抱枕,但又放下来,这东西打人不疼。
她追出去的庭院。
正好,室外空间大,道具齐全,她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冲着孟泽叉过去:“打狗棒法!”
他一时不察,被刺中了背,他回头。
什么打狗棒法,简直毫无章法,李明澜挥舞树枝,乱叉乱划。
孟泽喊:“李明澜,你弄到我的眼睛。”
“弄瞎你最好,光长眼睛不长心。”她打向他的腰,打向他的腿,一下一下抽着,“我的儿子,我可怜的儿子,被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害惨了。”
他被树枝打中了:“他怎么样了?”
“你还好意思问。”李明澜狠狠抽了他一记,“读不了大学了。”
孟泽:“他想要上大学,大不了去复读。”
“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就抽到他腰疼,她狠狠向他的腰抽过去,“事情闹得这样大,这边的学校不方便就读,外地的有没有名额,你说呢?”
“不就是个高考名额,我给他安排。”
“你能安排?”
孟泽抓住树枝:“当然。”
“一言为定。”
“绝不食言。”
李明澜冷冷一笑,松开了树枝:“那么我等你的名额。”她转身向外走。
但是她拉不动门,她回头:“给我开门。”
李明澜走的是私宅的门,不经工作区域。
孟泽望着走廊里的人,顶上暖黄的光将她浓烈的红照得变成柔和的橙。
他轻笑:“李明澜,你跑不掉。”
她骤然沉脸:“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空中餐厅楼下的那位大妈曾说,孟泽如果笑起来一定很迷人,李明澜却觉得,他的笑居然比他的冷更诡异:“我告诉你,非法拘禁是要坐牢的。”
他更轻松:“我又不怕。”
是啊,她险些忘了,这人当年已经进过局子。
“你不是要算账吗?我等在这里,让你来算。”孟泽脱掉了人字拖,直接坐到地板上。
“孟泽,我算是看清你了,你是不甘心我一个人把孩子抚养大,巴不得我当年就打掉孩子遂你的意。”
孟泽的笑被收走,歪了歪头,突然问:“你当年为什么生下我的孩子?”
“事到如今我就不瞒着你了,我的大嫂意外流产,无法生育,我哥和我嫂计划去领养孩子,其实我们李家都舍不得我肚子里的留着李家血脉的孩子。”她说的是事实。
孟泽想要站起来,腿上有些无力,他扶着墙,恶狠狠地说:“李明澜你就自己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你说李明澜该死不该死?生个孩子其实是为她的哥嫂留后。
孟泽在抽屉里找到药,用半杯水送半片药,之后他上楼去。
他再也不见李明澜。
她来敲门,他也不理。
孟泽切换了安保系统的模式,之后倒在床上,翻来覆去,他又坐起。
他到镜中照自己,这几日他天天运动,结果还没开始晒腹肌,他的腰上、腿上都留下细细红痕。
她用树枝抽他时是真狠心。
她的心里只有她的儿子,她偷了他的天才基因去生一个天才儿子。
李明澜为什么还没有被一道雷给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