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失笑，捧起她的小臉偷香一口，說道：“你若喜歡，我們就一直不離開，直到我們老瞭都要合葬在這裡可好？”

“呸呸呸！”姚靈伸手捂住溫言的嘴巴，“言哥哥不要說傻話！你以後再說這些死不死的，靈兒可就生氣瞭啊！”說完瞭從溫言懷中掙脫出來，又跑到畫舫外去。

溫言知道她孩子心性，特別調皮，也不管她，直到許久未再聽到她的聲音，才出聲喚道：“靈兒。”

沒有回應。

“靈兒？”

溫言直起身來，往外走出，才看到姚靈靜立於畫舫邊上，低頭望著碧波蕩漾不發一語。

他走上前去，想要抓住她的手腕，她卻縱身一躍，消失於碧波之中，瞭無蹤跡。

溫言嚇到臉色慘白，正要跳進去救她時，眼前卻變瞭光景。

他驚魂未定地站在馬路中間，前方來瞭一批迎親隊伍，吹笛奏樂，異常壯觀，紅衣婢女個個貌美如花在前方開道，撒下詭異的曼陀羅花瓣，爾後是聲樂師傅在馬車內吹拉彈唱，聲音喜氣洋洋，緊跟著許多壯漢高擡八個大轎，更讓溫言疑惑的是，這些人竟然沒看到他就站在馬路中間，居然直接從他身子上穿堂而過，而他毫發無傷。

“是夢，我在做夢。”

他往馬路旁一站，冷眼旁觀，直到一抹紅色的倩影吸引瞭他所有的註意力。

姚靈一身紅袍，胸前綁著一個大花球，在最後騎著高頭大馬，她臉色緋紅，時不時微笑回應衆人的歡呼。

溫言心下一驚，她這是要娶親？娶的是何人？可是自己？腳上施展輕功就跟瞭上去。

到瞭門口，看見門匾上赫然寫著太師府三個大字，張燈結彩，虹影搖曳，喜氣滿天。

隻見姚靈下瞭馬，腳步輕快的往太師府的一處院落而去，溫言急忙跟上，原來是其內的公子府，姚靈輕敲房門，裡邊一個男子溫潤的聲音出傳來，透著歡喜，“你終於來接我啦？”

姚靈撓撓頭，對著這個門後的男子卻是少有的女子嬌態。

“我一直都在盼著這一天，能跟你成婚，是我此生之幸，出來吧，好嗎？牧陽。”

溫言瞳孔圓睜，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來，她要娶親瞭，居然還是當朝權臣李太師之子，李牧陽。

隻見一雙修長的手輕柔地把門推開，李牧陽也是一身紅衣，身姿挺拔，氣質出衆，貴氣逼人。

他伸手將姚靈攬進懷裡，揉瞭揉她額前被風吹亂的秀發。

溫言一鞭子就朝李牧抽出去，但是那鞭子卻直接從他的身體穿過，毫發無傷。

他神色黯然，猛地一鞭子抽向自己，希望能盡快從夢中蘇醒，身上的疼痛傳來，但是他卻沒有醒來，反而是場景一變，到殿堂之上。

女王和王夫高坐殿堂之上，太師和其夫人次於他們，溫言暗道不好，隻見姚靈和李牧陽攜手走上殿堂，一對璧人，佳偶天成，他甚至都能聽到那些人對他們的稱贊聲此起彼伏。

他不想聽，不想看，也不想知道，他隻想從夢中醒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公子公子。”

觀玉一聲聲的呼喚把他的神志抽回，他從夢中醒來，渾身冒出惡汗，驚魂未定，嘴裡念叨著，“我不準，我不準你們成婚！”

“公子公子，你夢魘瞭。我出去給你泡點寧神茶，喝瞭會睡得好一些。”

觀玉說著便出瞭門去。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瞭，自從姚靈走後，溫言沒有一天不是在睡夢中驚醒。

如若不是觀玉叫醒，自己怕是要觀摩完那場溫靈與李牧陽的婚宴瞭，想到這裡，竟然有一絲恐懼從溫言心中升起，那種感覺等同於將自己的心髒逐漸地收緊，直到捏得粉碎。

他轉頭望著窗外的一輪彎月，陷入瞭沉思，七天，她已經整整消失瞭七天。

自從送完那個斷線的紙鳶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出現過，準確的來說，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瞭七天，他還不至於擔心她的死活，她的影衛從來都是潛伏左右如影隨形，就算是一心求死也絕無死去的可能性。

她，已經放棄瞭嗎？他的手掌不禁緊握成拳，任由那指甲戳進皮肉之中，血肉模糊，他需要這種通感，來麻痹自己心窩處的空落感。

觀玉拿藥進來就看見溫言這樣虐待自己，忙去拿瞭藥箱幫他處理傷口。

溫言望著窗外出神，突然出聲問道：“她，自那日後，可有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