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經歷瞭很多，我知道唐明真和第一次見面又不太一樣。

他的眼角多瞭份急切，急切地想知道外界的情況如何。

因為我也和他一樣，隻不過我們倆恰恰相反。

我沒有直入主題，因為我知道這對他沒用。

我換瞭一種方式：“昨天陳曉明被人打死瞭。”

我把一份今天的地方日報遞到瞭陳明真面前，報紙上面確切地記錄瞭陳曉明死亡的時間地點。

我的眼睛急切地盯著他，想要從他的身上探尋到些微變化。

果然，唐明真沒有讓我失望，他的眼神裡有一種悲傷一閃而過，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被我給捕捉到瞭。

我表示遺憾：“你不想知道是怎麼死的嗎？”

唐明真搖頭：“跟我沒有關系。”

我奪口而出：“不，跟你有關系。”

我和他就這樣對視著。

終於，他撐不下去瞭，不在看我，將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壓根沒見過陳曉明，更別說有關系瞭。”

又來瞭。

陳曉明也說不認識唐明真，看來在來的路上早已串好瞭口供。

不過沒關系，我有證據。

我從大衣內側口袋裡拿出瞭一個透明袋子，袋子裡面裝著的紐扣上沾上瞭血：“你說你殺陳大明的時候，你給曹警察交過一顆紐扣吧？”

唐明真點瞭點頭。

我繼續說道：“你說這是你從犯罪現場取下的，和陳曉明的親子鑒定中，父子關系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概率。可是據我後來所知，陳曉明和陳大明並非親生父子，那麼這個紐扣又是誰的呢？你別告訴我陳曉明的親生父親當時也在現場，恰巧流瞭血，恰巧掉下瞭一顆紐扣，沾上瞭血，恰巧被你撿走瞭。在監控中壓根就沒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看到唐明真開始不動瞭，更準確地說，他僵坐在瞭座位上。

我一字一頓道：“在紐扣上發現的，和陳曉明是父子關系的血液，隻可能是陳曉明的親生父親，那麼請你告訴我，你的這顆紐扣是怎麼來的？”

父子

十二

我想唐明真在看守所一直以來保持的冷靜都是源於這顆紐扣，等他的計劃瓜熟蒂落，他就可以把這個紐扣的由來和盤托出，然後再將警察一車，“既然血紐扣是假的，那麼何來的殺人呢？”

這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離開看守所。

隻不過這個計劃還沒等來，竟然等來瞭“陳曉明已死”的消息。

所以唐明真就這樣呆坐在椅子上。

我沒有催促他，而是耐心地等待著。

因為不管是詢問陳大明和陳曉明的親戚朋友，還是看唐明真聽到我說的話後的反應，這一步步下來，我已經驗證瞭我的猜測：唐明真才是陳曉明的親生父親。

十三

我走在馬路上，剛剛還是大晴天，現在卻變得烏雲密佈。

雨水打在我的身上，我卻絲毫感受不到涼意，因為我此刻的內心早已燃燒瞭起來。

沒錯。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陳大明沒死！那個從背後襲擊我的人，一定就是陳大明。

我點擊播放剛剛在看守所錄制的錄音，唐明真說的話就在耳邊：“既然兒子死瞭，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瞭。偵探先生，請你答應我兩件事。”

“什麼事，你說吧。”

“我兒子一定是被陳大明所殺，請你幫我替兒子報仇，然後把我和我兒子葬在一起。”

“行。”我知道這是一個父親最後的願望瞭，那我又何來不答應呢？

“好，那我說瞭。我兒子因為非陳大明親生，被陳大明處處刁難。為瞭讓我兒子成功坐上陶華企業老板的位置，我準備去殺陳老板。當時我正準備殺陳老板，本以為得手瞭，誰曾想在搬屍體的過程中，老板竟然活瞭過來。我也不知道他那個時候哪來的那麼大的力氣，被他用匕首刺中手臂，推開瞭我，竟被他掙脫開瞭，然後踉蹌地往回跑。偵探先生，我怎麼說也是日常搬磚的，平時都有鍛煉體力，當時竟然沒有追上他。”

“這就是一個人面臨死亡前的潛力吧……咳咳，說重點。”

“後來因為陳大明逃脫，我和我兒子不得已想到瞭這樣的一個辦法，想瞭一個暗號，想把陳老板給引出來，想通過表現出對一千萬的不在乎，讓陳老板在猜測誰殺他的時候懷疑不到我兒子。沒想到這個暗號卻讓你們先看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