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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故人归(67)

作者:来往皆过客 阅读记录


裴步州在潁川叛亂時於殿前司使、原九方驃騎將軍穆陳留有借兵增援之恩情,又在睿王滅葛祿可汗部時及時馳援,而裴傢與隗傢也曾有過姻親,是以蘇祿緋對裴傢並不陌生,言筠近年來也多方維系與河東裴氏的關系。蘇祿緋在武羊之戰後力竭昏迷,心疾有複發之兆,三十瞳山護衛隻存黎周一人。楚栗所帶的軍醫資歷尚淺,又擔心輕舉妄動會暴露她的身份,便請河東裴府親兵護送其前往蒼清山修養。那時,蘇祿緋見過一次裴步州、太子妃的父親。

裴步州此人不茍言笑,為人看似古板,心思卻十分縝密。從楚栗語焉不詳中尋得瞭蛛絲馬跡,對她的身份有瞭些猜測,言談舉止皆是疏離有禮。隻是沒想到,這樣門閥傢風的嫡出小姐,竟能有如此靈動氣韻,又無半分稚弱嬌縱或是呆板,怪不得坊間有太子妃得太子心意親自求娶的傳聞。

“多謝嫂嫂。”蘇祿緋知她將自己叫出來也是為瞭躲佑安長公主的刁難,便笑著為她斟瞭一杯蜜水。

“叫我令貞便好。”裴氏太子妃,閨名令貞。當初禮王妃入宮後,她便是最早知曉蘇祿緋身世的人,於是便寫信詢問父親當如何。裴步州隻回瞭一句,夫為妻綱,親疏有別。

太子從定康帝處得知蘇祿緋的針砭時弊,回東宮後曾數次對其多加贊賞,更是與她直言,果然是姑姑的親女,可交,可用。況且太子對昭寧公主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十分愛護,公主在寒梅宴之前便來東宮找她撒嬌,請她幫襯蘇祿緋。昭寧公主的性子她有所瞭解,若是飛揚跋扈之輩,她必不會與其交好。

裴令貞見佑安長公主借著蘇祿緋的婚事做筏子,想要譏諷其生父之事,所以才假借腹中有異,拉著蘇祿緋避開瞭那是非之地。依她看來,這位流落在外的皇傢貴女,其實並非面上所顯的那般好相處。此時雪中送炭,好過未來錦上添花。

這位即將封王的堂妹,於太子,於河東裴氏,都宜交善,不宜交惡。是以舉手之勞,積跬步小恩,希冀日後得千裡善報。

寒梅宴上有太子妃和昭寧公主的回護,佑安長公主並沒有機會尋著蘇祿緋挑三揀四,諸多清黨文臣的夫人也是覺得逃過一劫。蘇祿緋襲爵,襲的不光是賢親王位,還有北境總督一職,統領北境事務。而這些文臣的夫人,雖是清黨,她們的夫君也需要在蘇祿緋手上過活,是她們得罪不起的皇傢貴胄。左邊是佑安長公主,右邊是夫君頂頭上司,如今見蘇祿緋被太子妃照拂,並未把她們夾在中間,強迫她們出頭表忠心,都暗自松瞭一口氣。

而有心攀附的,卻是心中焦急。宣德皇後之後,女子入朝為官漸起,但仍有內外之分。內宅的夫人也多避諱入朝為官的女子,在這些夫人眼中,若是蘇祿緋襲爵之後,則更難結交。

宴後,諸多送拜帖和見禮的車架將東海王府門前圍得水洩不通。言筠放下手中的線報,對翻看醫書的蘇祿緋說道:“楚栗給你預備的那三百王府親衛裡,可否撥出一些人贈予為兄?”

“好說,”蘇祿緋翻瞭一頁,“隻是阿兄年後要回合虛山,我也會搬去賢王府,眼下看,卻是遠水解不瞭近渴。”

“隻要十位騎射好手。”

蘇祿緋“噗嗤”一聲笑瞭,原來是在這等著呢。看來自己前些天提及五姊婚事,阿兄確實是走瞭心,“有臨章,還怕獵不到?”

臨章是阿爹為言筠親自挑選的白翼護衛,身手不在黎周之下。

“這狼,得是為兄親自獵的,才做數。”

蘇祿緋似笑非笑地看著言筠擦拭那挽雁鳴弓,心中腹誹,弓擦得再亮有何用,臂力堪弱無用,著實是令人著急。

其實她拉弓射箭的本事也不高,因著她早産又先天不足,秦淺笙自她出生起,日夜針灸藥浴強其體魄。六歲那年赤緹的仇傢得知其有一子,便伺機得手,擄走瞭蘇祿緋和睿王妃來西平做客的侄子江楓舟。危急時刻,江楓舟為保護她,與她換瞭衣服,將她藏在一處農戶的地窖中,自己則裝作是赤緹之子,被擄走數天,受到非人的淩辱虐待,身受重傷落下瞭殘疾。

自那以後她便執著習武,內力承繼瞭赤緹與秦淺笙二十多年修為。所以蘇祿緋年歲尚小,卻身手極高,有大宗師境界。隻是終究不是自己修習所得,她耐力不足,氣息流轉過十招後便會漸衰。赤緹三令五申要她不得輕易出手,而且每次必須速戰速決。是以赤緹和秦淺笙教她的,向來都是一劍封喉、一擊即中的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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