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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故人归(116)

作者:来往皆过客 阅读记录


聽著蘇祿緋的搶白,李夜白生起瞭怒氣。他站起身來,指著蘇祿緋說道:“我是你生父,你看看你現下的樣子,焉有一絲為人子女的恭儉孝順嗎?”

顧常毅冷瞭臉,喬渲、林女官等人也神色冷厲。蘇祿緋擺手制止瞭顧常毅欲與之辯駁,古井無波道:“我父蘇祿碩馳,與我母親三媒六聘,三書六禮得老睿王過目。皇室玉牒上寫的清清楚楚,敢問涼州侯,你這句生父,從何而來?”

李夜白明知嫻真當年一心一意都在他身上,定康五年元月她生辰宴後也是她主動留下他的……何來那姓蘇祿的男子。李夜白氣急,又不知從何處說起,隻是憤恨地看著蘇祿緋,咬牙切齒。

蘇祿緋見他當真是臉皮厚得可以,覺得有些話也是時候說清楚瞭,示意顧常毅回避,獨留瞭喬渲在廳堂內侍奉。顧常毅退到堂外院中時,卻見江楓舟早已等候在此,他們二人相視一眼,無言靜靜站立在此處。

“涼州侯,你既自認為我的生父,敢問十七年來,你在何處?”

蘇祿緋站起身來,來到李夜白身前,雖不及他八尺身量,但蘇祿緋的氣勢令李夜白不自覺後退一步。她徐徐逼問著李夜白:“我隻知我父自我記事之時,盡其所能與我安穩,與我衣食無憂。護我平安長大,為我遮風擋雨。而你,又在何處?”

“涼州李氏,背靠先賢王西征,占盡軍需交易先籌,涼州商號的生意連年壯大,賺得盆滿缽滿,坐上瞭隴州世傢之首。可先賢王飽受朝臣攻訐之時,涼州李氏卻是最先背叛、轉投敵營,十七年來竟不知自己還有一個女兒。這就是你口中的,我的生父!”

“我與你有生恩……”李夜白倉皇地反駁著,卻是那麼的無力。

“淺川堂的秦堂主曾經說過一句話,愛會滋生骨血。而我的骨血,是我父蘇祿碩馳用他的真心實意滋養出來的。與你,涼州李氏無半點關系。”

蘇祿緋最後的那句“與你半點無關”,一下一下敲打在李夜白的心尖上。他向後踉蹌瞭兩步,萬萬沒想到,蘇祿緋的態度,堅決又無情。

“我念著涼州李氏當年的些許情分,本想放任你們自生自滅,是你,還有你的女兒非要舞到我面前來,一遍一遍提醒我當年背棄之人的自私嘴臉。我沒有我阿娘的良善,侯爺,你的算盤打錯瞭。記住瞭,有我在的一天,你涼州李氏,永無出頭之日。”

李夜白一肚子的陳詞說教,被蘇祿緋的先發制人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她雖然與嫻真有著七分相似的面容,骨子透出的狠厲卻是與久戰沙場的嫻真不同。眼前之人,是一種心性的淡漠,令他全身都在不自覺地顫抖,遍體蔓延起的寒意,透徹心扉。

蘇祿緋沒有給李夜白喘息的機會,高聲吩咐喬渲,“送客!”

緊閉的衡淵堂正廳大門洞開,喬渲躬身含笑,半是請讓半是逼迫,將李夜白送出瞭賢親王府。

待李夜白離府之後,江楓舟走入正廳,見蘇祿緋一言不發坐在客座之首,也是李夜白剛才坐過的地方。他拄著手杖,走上前去,將蘇祿緋冰冷的指間包在自己溫熱的掌心之中。蘇祿緋靠著他,重重地呼出瞭一口氣,隨即江楓舟身上淡淡的沉香縈繞鼻間。這一刻,她突然覺得熏香也不是那麼令人不耐。

當日下午,東海王於綏中遇襲一事經寒鴉衛首領左東闌上報,震驚朝野,定康帝大怒。當年老東海王遇刺身亡之後,曾經民間有流言傳是定康帝兔死狗烹,先賢王奉帝密旨營救遲緩,才導致老東海王命殞。後來先賢王全力圍剿紺蝶,將衆徒暴屍三日,才堪堪止住瞭謠言四散。

定康帝急召左東闌、蘇祿緋、韓褚和大理寺卿盧時運於上書房議事。

左東闌將寒鴉衛初步協查的事情經過粗略地講述瞭一遍,蘇祿緋依舊一言不發,盧時運左看看未來的鎮國公韓褚,又看看面色陰沉的定康帝,輕咳瞭一聲啓稟道:“聖上,臣以為,東海王遇襲之事背後主使,與當年老東海王遇刺身亡的背後主謀,實為同一人。”

韓褚則起身說道:“盧大人慎言。此等邪教之徒當年已被先賢王剿滅,如何現下又得死灰複燃,繼續行兇。若果真如此,必有其他圖謀不軌之徒這些年背後暗中供養謀劃,那所圖之事,就不僅僅是行刺東海王這麼簡單。”

公主出降

定康帝聽韓褚所言極有道理,心中怒火愈盛。他最不能容忍有人暗中培植勢力,動搖民心。左東闌微瞇雙眸,看著韓褚明面上反駁盧時運誇大其詞,實則挑起瞭定康帝猜疑之舉,他不動聲色將目光停留在蘇祿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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