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議論聲沒有停止，就像青年一樣無法安心下來一樣。他想知道那群蝴蝶是哪來的，想知道它們要到哪裡去，想知道它們為什麼會發出紅色的光，想知道那蝴蝶到底是什麼種類等等。

等到他的心思終於從那群蝴蝶上移開時，他已經到瞭這輛車的終點站，他將要奮鬥和生活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地方。這時他才發現手機上多瞭兩條信息，是母親給他發的回信：

“好的，你放心闖蕩就好，不用擔心。”

“在大一點的地方生活挺好的，還是不回來瞭吧。勿念。”

收到信息的青年情緒好瞭不少，也不再掛念自己思考瞭一路的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瞭。

直到後來，他發現他發的信息再也沒有得到任何一條回複。

他這才意識到好像早在很久以前就發生瞭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第 2 章

“的確不是假如。”少年如實回答，沒有對老者含糊其辭：“我確實親眼看到瞭，一大群黑色的蝴蝶。”

老者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就連聲線都有些發抖：“……去哪瞭？他們去哪瞭？什麼時候的事情？”

少年沒有被老者的情緒感染，他垂眸看瞭一眼腳底，這才淡淡的回話：“就在前兩天。至於去哪瞭，抱歉……”

老者搖瞭搖頭，眉眼中帶著點無奈：“沒事，能理解。我也是在意識到不對勁想趕回傢時，才發現曾經見到的那群黑死蝶降臨的地點是我的傢鄉。”

“黑死蝶。”少年重複瞭一遍這個名字，詢問：“這是你給那種蝴蝶取得名字嗎？”

老者沒有否認，說起取這個名字的原因：“是啊，帶來死亡的黑色蝴蝶，最合適的名字不過瞭。”

少年點點頭，若有所思。

末瞭他又詢問老者：“其實我對你一開始給他們講的那段話很感興趣。你有親眼看到過接觸黑死蝶後死亡的人類嗎？”

老者怔愣瞭一下，帶著些猶豫：“算是看到過，但也不算真正見過。因為我隻是看到那種蝴蝶停留在瞭那個人的身上，可第二天，我就收到瞭他的死訊。”

“這樣啊。”少年淡淡的語氣上染瞭一絲笑意：“難怪你說要離黑死蝶遠一點。”

老者也沾瞭點零星笑容，他的情緒不再那樣激動，就連語氣也和藹和柔和瞭不少，他對少年說：“好瞭，你也該回傢瞭，別讓傢裡人太過擔心。”

“還是想叮囑你一下，雖然我說的那些像一個編出來的故事，但真的遇到那種象征著死亡的黑色蝴蝶，一定要離遠一點，再遠一點。”

少年輕輕“嗯”瞭一聲，卻沒有任何要走的意思，反倒目送著老者離開。當老者消失在他的視野後，少年解開瞭一直披在身上那件黑色披風。

披風被晚風托舉向上，最終化作瞭一群純黑色泛著淡淡紅光的蝴蝶。它們在少年身邊環繞著，甚至有幾隻試圖落在少年人的身上。

少年沒有阻止它們的舉動，神色卻不再那麼冷淡瞭。他揚起一個溫柔的弧度，小心翼翼捧起落在他手上的那幾隻蝴蝶。

“有人給你們起瞭名字。”少年輕聲開口：“黑死蝶，這個名字你們喜歡嗎？”

純黑色的蝴蝶扇瞭扇翅膀，少年卻像是得到瞭某種回複般接著說：“我也覺得這個名字挺適合你們的。”

少年將捧起的雙手高高舉起，讓手中的那幾隻蝴蝶再度飛向天空。他靜靜看著純黑色的蝴蝶們泛起螢螢紅光，飛向不同的遠方。

“去吧，到你們該去的地方。”

“再見，或者該說，再也不見。”

第 3 章

一隻純黑色的蝴蝶向著特定的方向扇動翅膀飛行，它身上的紅光比其他蝴蝶要弱上許多，因此它飛的格外艱難。

即便如此，它依舊在努力的飛往目的地，哪怕它能飛的高度已經離地面過於靠近瞭。

“哥哥你看，那是什麼？”

“是沒見過的蝴蝶！要抓來看看嗎？”

“好呀，那我去拿捕蟲網，哥哥你先看著點它，別讓它飛走瞭。”

正在努力飛的黑色蝴蝶更加費力的扇動翅膀。雖然它的確聽到瞭那段對話，但是它身上的紅光已經開始黯淡的閃爍瞭，這說明留給它的時間所剩無幾瞭。因此它無暇顧忌太多，隻能接著繼續飛。

然而那個留在這裡的人類是鐵瞭心不讓它走。

他總是擋在它的面前，即便它繞開他，他也會第一時間站在它的新路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