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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歌(56)
作者:六耳圆圆 阅读记录
項嬤嬤暗暗松瞭口氣,含笑福瞭一福:
“娘娘體諒,奴婢感恩之至。”
“侍奉洗漱吧。”
“是。”
項嬤嬤當即安排宮女泡瞭一盆玫瑰水來,自己扶著萬貞兒坐於梳妝鏡前,正要為她摘下耳環,梁芳快步走進:
“娘娘!”
項嬤嬤瞅他一眼,不等萬貞兒發話,便率著其他宮女一並退下。
待殿門一關上,梁芳便迫不及待訴說:
“查過瞭,去年泰山進獻過三株赤靈芝,萬歲爺自己留瞭株,剩下兩株,一株賜給您,一株送給太後。今兒個山崖邊那一株,多半是太子從太後那兒弄來的!什麼失魂癥,如今看,不過是麻痹大傢的說辭,這十多年來,竟被他騙得死死的!哼,想不到會在這不起眼的地方,被他冷不防的殺個回馬槍,折瞭我幹兒子一條性命!”
萬貞兒坐於梳妝鏡前,不疾不徐地摘下耳環,淡淡道:
“打姓紀的去世,他來謝恩那天,我就有這個直覺,你們還總覺得我多想。”
“還是娘娘有先見之明。”
梁芳到瞭她身後,輕手輕腳為她一一卸去發間釵簪:
“我們終究是認知淺薄,被太子糊弄瞭過去。不過話說回來,他也實在沉得住氣,這些年來,您屢次試探,他竟沒露過一次馬腳,此等心機城府,想想就教人害怕。”
說到這裡,梁芳指間頓住,眼神一狠:
“娘娘,不如趁他羽翼未豐,找個醫官指認他失魂癥是裝的,捅到萬歲跟前兒去,給他來個錐子剃頭——連根拔!”
“想的倒簡單。”萬貞兒輕聲一哂,“在咱們眼皮子底下苦苦蟄伏十年,你當他是吃素的?”
“呃......”
梁芳琢磨著她話中之意,萬貞兒接著道:
“他獻出那幅畫為母親請命時,連你們都深信他是真忘記瞭所有,才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萬歲呢,身為太子親爹,隻會更堅信不疑!再加上這些年的僞裝,憑一個醫官的證詞,就想扳倒他?癡人說夢!隻怕根沒拔掉,反讓他借著太後的手,把火燒到你身上去!”
梁芳身子一哆嗦:“怪道他來那出,原來都是算好的!”
萬貞兒淡淡一笑:“棋逢敵手爭鋒氣,局勢變幻步步佳,為瞭贏,他的每一步自然是謹慎謹慎再謹慎。”
回過神來的梁芳摘掉最後一根發簪,拿起案上的白玉雕花卉紋梳,輕輕為她梳起頭發,不甘地問:
“那就這麼算瞭?白折韋敬一條命?”
“當然不能這麼算瞭。”
萬貞兒優雅起身,步至紫檀雕花洗臉架前,雙手掬一捧玫瑰水,輕洗臉龐。
梁芳知她既有此言,定是想到瞭後招,趁她以水撲面時,放下玉梳,端起一旁呈著面巾的托盤,候在她的身側。
洗完瞭臉,萬貞兒拈起面巾輕輕擦臉,悠悠道: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無妄之災輪得著韋敬,自然也輪得著他,對吧?”
梁芳大喜,登時便按捺不住:
“好,好得很,娘娘,這事交給奴婢來辦吧,奴婢定為你除去心頭患,給幹兒子報瞭此仇!”
萬貞兒卻不急著應他,撤下用完的面巾,眼睛在托盤與水盆之間掃瞭一圈,最後將面巾往水盆裡一丟,道: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弄錢你在行,佈局謀劃——還是汪直更擅長,你就聽他吩咐吧。”
“是。”梁芳不甘地應,“奴婢自當全力輔助汪公公。”
“汪直,這、這次出巡河南,你覺得哪個地方官表、表現最好呀?”
暖閣內,禦案前,翻閱奏折的朱見深如是問。
汪直毫不猶豫地答:“秦紘第一。”
“哦?”朱見深放下奏折,饒有趣味的望向對面的汪直:“何出此言?”
汪直一臉坦然:“奴婢這一路出巡,送往迎來,討好巴結者無數,唯有秦紘不卑不亢,清正廉明,因此,奴婢以為,河南的一衆地方官,他為第一。”
朱見深樂瞭,將手中折子一合,拋給瞭汪直:
“瞧瞧。”
汪直一頭霧水,待瞧清那折子上的署名,臉色微變:
“秦紘上的折子?”
朱見深輕挑眉梢:“他參你多、多帶旗校,騷擾郡縣。”
汪直啪地合上折子,跪倒在地:
“奴婢行事不周,願領萬歲責罰。”
朱見深哈哈一笑,指尖虛點瞭下他:
“你這性子,著實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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