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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歌(230)
作者:六耳圆圆 阅读记录
張元吉微微一笑,緩緩吐出兩個字:
“扶鸞。”
生辰之儀(三)
粒粒沙土在木盤上平整鋪開,在明亮的陽光下泛起淡黃的光芒。
沙盤設於涵和殿外,四名道童立於兩側,分別負責唱生與記錄,皇帝、周太後、王皇後、萬貴妃、太子則坐於正前方。
夢齡心系太子,躲在藻韻樓的垂花門後,悄悄望著這邊動靜。
她與太子約定好瞭,隻要情況不妙,他會以扶額為號,暗示她進場,屆時揭發張元吉的禍心,管它有沒有證據,先攪渾瞭水再說!
現下張元吉手拈三炷香,敬過天後,鄭重插進香爐裡,正要步往沙盤前,太子忽地起身,朝他拱瞭拱手:
“天師,我有一事不明,還請賜教。”
張元吉作揖回禮:“殿下客氣,有何疑問,盡管講來。”
太子道:“聽聞扶鸞時須有正鸞、副鸞各一人,共執乩筆,請神明附身,以筆在沙盤上寫字,傳達神明想法,是不是?”
張元吉點點下巴:“是。”
“那——”太子話鋒一轉,“倘若兩位鸞生私下串通,提前對好瞭要在沙盤上寫什麼字,扶鸞之時,並無真的請到神明,隻是借神之名作假,這種情況,該如何分辨呢?”
“對對!”周太後第一個響應,“若私心作祟,誰知道寫字的是人還是神?”
王皇後也嘆:“唉,此法存有漏洞,寫出來的字,著實不好分辨真僞呀。”
聽他們一說,朱見深亦覺有理,點瞭點頭。
唯獨萬貞兒淡定依舊,一面悠悠呷著酸梅湯,一面拿眼角掃張元吉。
張元吉微微笑道:“是不好分辨,依法請神,講究的是心誠則靈,人的心如何扒開來看呢?”
“就是說嘛!”周太後攤手,“什麼神明斷定,依老身看,全是糊弄人的說辭!”
“母親言之有理。”王皇後附和,“糊弄人倒其次,要冤枉瞭好人,那才叫造孽呢!”
她們二人一唱一和,太子卻緊鎖眉心。
張元吉敢順著大傢話鋒說,必然留有後招。
“太後、娘娘說的是,不過——”果然,張元吉也話鋒一轉,“貧道為防此類情況發生,已做好決定,此次扶鸞之人隻有貧道自己,且棄用乩筆,改用銅鈴。”
說罷,他從袖裡掏出一個掌心大小的銅鈴來。
朱見深奇道:“銅鈴如何寫字?”
“隔空寫。”張元吉答。
“切。”周太後嗤之以鼻,“吹吧你就,老身活這麼多年,也算見過不少世面,卻從未聽過隔空寫字,便是我那親弟弟周辰安,也不曾提及呢。”
周辰安三個字一入耳,張元吉目中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倨傲,不以為然地笑瞭一下:
“能不能做到,全看道行高不高,貧道不才,今日就為各位獻個醜。”
朱見深一臉迫不及待,側掌做瞭個請的手勢:
“快、快讓朕見識見識這等高深的法術。”
父親既如此言,太子不好再追問,便撩袍回座,靜靜冷眼旁觀。
隻見張元吉應瞭聲是,雙手捧定銅鈴,輕輕閉上眼睛,腳下踏著天罡七星步,嘴裡念念有詞,最後一聲大喝:
“真武大帝,請附吾身!”
隨之驀地睜開眼睛,射出兩道精光,跨步來至沙盤前,拎著銅鈴停於上方,僅離一拳之距。
神奇的一幕發生瞭!
銅鈴隨著他的步伐從左至右緩緩平移,待挪開一些,最左側的木盤上竟凸起一道道細沙,組成一個字!
“儲——”負責唱生的兩名道童齊聲喊出。
衆人不約而同地啊瞭一聲。
朱見深驚喜,萬貞兒得意,王皇後難以置信,周太後差點從椅中摔下來,太子下意識地瞟瞭遠處的夢齡一眼,兩人手心裡同時攥瞭把汗。
“君——”第二個字顯現。
“不——”第三個字顯現。
“祥——”
待第四個字一出,周太後再也忍耐不住,噌地站起身,直接蹬蹬往沙盤走去,其中一名道童立即閃身來攔:
“太後,莫沖撞瞭神明!”
太後不好再往前,卻也不肯後退,想瞭想,竟不顧堂堂太後儀態,當場彎下腰身,瞪大瞭眼珠瞧向那沙盤,生怕漏過一絲細節。
然而銅鈴與沙盤之間空空如也,並無什麼東西連接,木盤上的細沙當真是隔著空氣,一點點自己凸起成字的!
“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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