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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歌(113)

作者:六耳圆圆 阅读记录


“三位閣老皆與萬歲有師生情誼,唯有臣是景泰舊臣,萬歲這是懷疑到臣頭上瞭。為瞭不牽連他人,這滔天之怒,還是由臣擔著吧。”

太子搖頭輕笑:“你若認瞭,豈不坐實聖上猜測,教大傢功虧一簣?”

商輅登時無言以對。

接著太子越衆而出,不卑不亢地向懷恩道:

“公公,聖上此問,未免太過小看內閣,在場的,哪個不是經多見廣老成持重?衆人一心的事,何須主使?”

“不錯。”商輅響應,“汪直違祖宗法,壞朝廷事,失天下人心,我等同心一意,為朝廷除害,無有先後。”

懷恩似是無動於衷,又掃向三位閣老:

“你們呢?”

萬安、劉珝、劉吉被架在這裡,隻好一齊表態:

“我們四人一體,無有先後,貶謫黜罰,在所不避。”

“好,好。”

懷恩一改先前的冷漠態度,面色緩和不少,坦誠道:

“其實咱傢也不滿汪直所為,但奉命而來,不得不例行公事,諸位勿怪。待會兒你們面聖之時,也請堅持這一立場,唯有咱們共同努力,此關方可平穩度過。”

萬安忙道:“公公言之有理,我等必當遵行。”

乾清宮。

面對四人堅定如一的立場,朱見深氣得微微冷笑:

“同心一意,無有先後?”

商輅昂起下巴:“不錯。”

那邊廂跪地的汪直滿面淚痕猶未褪去,擡手一指商輅,憤聲道:

“萬歲,奴婢前不久審理楊華一案時,楊華、董琪所開的行賄名單上,第一個就是商輅!況且他還是浙江人,與楊華鄰省,很有可能他就是幕後主謀,以此公報私仇!”

朱見深鷹隼般的目光攸地射在商輅臉上,沉聲道:

“商輅,你怎麼說?”

商輅深吸一口氣,緩緩摘下官帽,凜然道:

“臣願辭官,以證清白。”

朱見深與汪直皆是一驚,尤其是汪直,萬萬沒想到商輅為瞭參他,竟不惜辭官。

萬安、劉珝、劉吉到底是同一戰線,面現不忍之色,懷恩則忍不住出聲:

“商學士,您若有冤屈,直陳聖上便是,何須辭官呢?”

商輅淡然一笑,上前一步,跪下雙膝,手中官帽舉過頭頂,道:

“若能以商某一人之官職,令聖上看清眼前之事實,莫說是商某這頂官帽,便是拿去商某的命,也在所不惜!萬歲,汪直違祖宗法、壞朝廷事,失天下人心,唯有革西廠,廢汪直,才可安天意,回人心!”

說罷,咚咚朝地上磕幾個響頭。

汪直被震懾住,一時間想不出旁的話反駁,隻能眼淚汪汪的沖朱見深喊:

“請萬歲明鑒!”

萬安、劉珝、劉吉唯恐皇帝動搖,也撲通撲通跟著跪下,齊聲道:

“請萬歲聖裁!”

兩邊將朱見深夾在中間,不禁煩躁非常,當下也拿不定主意,擺擺手道:

“都退下吧,容朕想想。”

清寧宮。

太子倚在玉石榻上,輕揉著眉心,苦思無果後,長長一嘆:

“撼山易,撼人心難,聖心偏向汪直,集群臣之力也難撼啊。”

正在澆花的夢齡聞言,停下手中動作,回身問道:

“也就是說,此事的關鍵,不在群臣立場,不在天下民心,而在聖心所向咯?”

“嗯。”太子點點下巴,“群臣立場也好,天下民心也罷,都隻能給爹爹施加壓力,動搖不瞭他的本心。”

“原來如此。”夢齡恍然,想瞭想,又問:“那以前保國公朱永一定不得聖心咯?”

“以前——還好,爹爹言語間並不反感,甚至還偶有誇獎。”

“啊?”夢齡撓撓頭,“阿醜不過唱瞭臺戲,萬歲便讓人去查他,我還以為萬歲不喜歡他呢。”

此話一出,太子猛地從榻上起身,一臉興奮: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夢齡一頭霧水:“想到什麼?”

太子滿面如風,下榻到瞭她面前,摸摸她的腦袋:

“雖說你這腦瓜子愛亂轉,但有時轉的還挺是地方,哈哈。”

夢齡愈發不解瞭:“你在說什麼啊?”

太子不由分說的搶下她手中的天藍釉瓷壺擱在一旁,推搡著她的肩往外走:

“去,換件衣服。”

“幹嘛?”

“搭臺,聽戲!”

戲臺上,阿醜捈瞭白臉,穿著一件滑稽的官服,坐在案前,將手中醒目一拍,對下屬們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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