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虞沈雀從職工人員的專屬後門進入醫院大樓，他們不想去門診擠人，趁午休剩餘的時間和沈雁約在體檢中心的書吧餐廳。

沈雀一邊拿手機修探店的圖，一邊斜著半身對吳虞說，“我沒跟我哥說你也來瞭，想給他個驚喜。”

吳虞剛想點開關於音樂節宣傳文重新細看時，遠遠聽到走近的腳步聲。她回身一望，笑容僵凝。

沈雀不明所以地跟著吳虞起身站直，看到沈雁並非獨自前來，而是帶著其他人，好奇哥哥難得會在工作以外的時間接待病人，等他們走近後乖乖向年長的長輩先禮貌問好。

“這是我妹妹，沈雀。”沈雁單獨介紹沈雀，朝吳虞笑瞭一笑。

“小姑娘長得真伶俐可愛。”何明儀誇贊瞭一聲沈雀，在年輕人的簇擁下坐在中間。

“奶奶今天來體檢嗎？”吳虞沒有想到那麼巧合，想想又不是那麼偶然，以林渡荊的執行力回來一定會立刻親自陪同老人做健康檢查。

何明儀無可奈何似地搖搖頭，“小林一回來就非要帶我來醫院做檢查，今天是他約瞭沈醫生取報告的。我也沒想到他們高中就認識，聊得又深又細一直不停，隻好借用瞭沈醫生的午休時間，不打擾你們約會吧。”

吳虞連忙擺手，“我今天是陪沈雀來送下午茶的，沒有約會。”

“好孩子，這麼貼心傢人。”何明儀又贊沈雀。

沈雀聽得臉一紅。她看何明儀穿的是名貴的蘇繡真絲旗袍，開始還以為是哪位重要的人物，默然理清楚幾人的關系，偷偷瞄向林渡荊。

“你要吃點什麼嗎？”林渡荊把餐單遞給沈雀。

醫院體檢中心私人老板開的書吧餐廳主打高檔服務。工作清閑的服務員早早站在餐桌旁等待客人點餐。

沈雀因為是職工傢屬可以帶吳虞免費休息，她一直嫌棄茶吧餐廳的餐費堪比英鎊消費，默然接過菜單湊在吳虞身側輕聲商量，“你吃點什麼嗎？”

吳虞把菜單翻到最後一頁點完蘋果胡蘿蔔汁後把菜單遞還給林渡荊。他和之前穿正裝的氣質不一樣，開車戴的鴨舌帽還沒有摘下來，帽簷的陰影顯得他的氣質有兩分陰鬱，洗舊質地的牛仔藍T恤露出他精瘦露筋的臂膀，黑色直筒褲勉強遮到長腿的腳踝配運動板鞋，坐在老人身邊神情孝順沉穩。

她有點恍惚，沒適應過來他這種淩厲與溫柔的反差裡。

林渡荊薄瞼節制微挑，繼續和人沈雁輕聲細聊關於髓樣癌的病理，他來之前做過很多調查，看過國內外的病例分析，能說出大量驚人的專業英語詞彙。

沈雀聽得不是很清晰，她雖然不是醫學生但也是醫學傢裡長大的孩子，非常意外有男生會主動願意陪老人看病，態度還那麼認真，隱隱被吸引。

“你別一直拉著沈醫生聊天，他的耳朵夠辛苦瞭。”何明儀出聲禁止。

林渡荊拿起薄荷水抿瞭一口。沈雁在旁說道下次單獨再聊，主動向衆人推薦瞭餐廳的三文魚塔可。

何明儀先感慨以前來醫院都不知道藏著這麼一傢餐廳，慢悠悠轉調到，“你們年輕人難得見面不要總聊我這個老太婆的事情，兩個大美女坐在面前不懂得貼心點嗎。”

桌上氣氛一緩，大傢都少瞭在老人面前的生分。

沈雁把手邊的無花果醬推到吳虞那邊，“這個味道不錯，你試試。”

沈雀小聲嘀咕，“我就坐在你對面，你怎麼不先遞給我。”

沈雁沒慣著妹妹，問她，“吳虞課程那麼忙的人都抽空陪你相親，你有沒有個結果？”

吳虞替她委婉解釋，“有些事情還是多少要靠些心有靈犀的緣分，沈雀年紀還小重心也不一定要先放在感情上。”

沈雀撒嬌似地朝吳虞肩膀一靠，輕嚷著，“你和吳虞姐姐感情好驚羨我們，但不能要求我隨便找個人喜歡吧。”

她剛說完就感受到林渡荊突然看過來的視線，驀然發覺他摘掉鴨舌帽完整露出來的眼睛淺瞳深亮，幹凈敏銳得令人心裡一慌。

“沈雁。”林渡荊放松勾笑，“你這個哥哥對妹妹的愛情操心得太早，不如先關心她喜歡什麼，想做點什麼事業。”

沈雀眼眸瑩亮，感恩地看向林渡荊的解圍和關心。她的傢人總是把她當做稚兒擔憂她的感情卻疏忽她也在為未來煩惱的情緒。

吳虞遲疑地咬下一塊面包，難以消化林渡荊會出聲維護年弱的沈雀這樣的舉動。

林渡荊在午餐即將結束時揚笑意加深，“既然大傢都聊得這麼開心，下個月我為奶奶辦壽可都要來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