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虞一路顛簸忍受終於抵達春曉街的網紅咖啡店，但兩旁道路的車位早早停滿，兩個人兜瞭一大圈子在隔壁商場的地下車庫找到空車位。

“我特意選瞭一傢風評4.5星的咖啡店，據說他們傢手作的可露麗在市區裡可以排前三，要是相親無聊還可以當做來探店瞭。”沈雀挽住吳虞的小臂依偎她。

“萬一就找到適合的那個人呢？”

“那得有我哥哥的條件吧，刻我沒遇到比我哥哥還好的男生。”沈雀自幼崇拜樣樣優秀的沈雁，愛屋及烏對待吳虞。

吳虞推開玻璃門，輕盈溫潤的面包奶香已經竄到鼻息，伴隨圓環編織手袋裡的電話震動。她向沈雀眼神示意暫時離開，匆匆走到店外的散尾葵旁接聽電話，日光透過羽狀葉片斜斜落在她謹慎的眼底。

大抵五分鐘後，吳虞再次回到店裡，對上沈雀撲閃長睫的眼睛後她就近落坐在角落的位置，從背影上看相親的男生的藍色襯衫熨燙妥帖，身形鍛煉有度，板寸發型傳統陽光，應該還算理想。吳虞給沈雀發瞭條短信，她暫時需要處理點事情。

咖啡店是消費才能聯網，吳虞迅速點瞭一單佛手柑拿鐵。她隨身攜帶平板方便看樂譜做作業。五分鐘前她的校外私教老師貝洛教授突然緊急通知她去報名參加一項夏季青年音樂節比賽。吳虞打開郵箱發送來的鏈接，柳葉眉微蹙。

音樂節項目的名目很隆重，為瞭促進中法交響樂的交流和發展，招募對象是各大交響樂團和音樂學院的青年樂手，分為大師訓練營和獨奏比賽兩大項目，但參賽選手需要教授推薦信。

吳虞此前在校園的官方網站看到過這項音樂節的宣傳。貝洛一直不支持她隨便參加公開比賽，嚴格控制她對於比賽的挑選，但是吳虞也不能拒絕貝洛的參賽要求，她下載參賽表格填寫完後附上貝洛的推薦信發送給指定郵箱。

沈雀頻繁朝吳虞眨眼睛的小動作被相親對象發現，於是在對方的善意下出聲呼喊，“吳虞——”

吳虞在舉辦地“溪山湖”的三個宋體字中回過神，擡頭看到兩道視線齊齊落在自己身上。沈雀的眼神澄澈清純，另一個道視線充滿震驚。

沈雀還沒起身，驚訝地發現相親對象，原本那種拘謹的狀態一消而散，好像在極力克制興奮似地盯著吳虞。

吳虞也相當詫異，沈雀的相親對象竟然是自己的高中同班同學高星辰，這讓她多少有點不自在，畢竟高星辰是第一個向自己表白過的男生。

“好久不見，吳虞。”高星辰的目光幾乎是黏在吳虞臉上，完全忽視瞭真正要相親的女孩。

吳虞最近可真是重逢瞭幾位老友瞭，聽多瞭“好久不見。”

沈雀感覺高星辰的興奮有點不太對勁，主動找補說，“這是我哥哥的女朋友，說起來好有緣分，大傢都是一個高中畢業的。”

“啊，也是。畢竟本地的傢長都會優先考慮一中畢業的。”高星辰拿起喝不不習慣的冰美式壓制住在意的目光，尤其聽到沈雀說起吳虞是沈雁的女友身份。他雖然比沈雁第一屆，還是聽說過這名優秀校友的名氣。

“你現在在哪裡工作？”高星辰直言發問。

“我在讀研究生還沒工作。”

“真羨慕你這種還能再學校裡念書的人，我已經入職兩三年瞭，就在附近的城西派出所。”

“你當警察啦，恭喜。”吳虞看瞭眼沈雀，怕她被冷落，把話題轉回，“沈雀是第一次相親，你們彼此覺得怎麼樣？”

沈雀興致缺缺，高星辰根本不是她喜歡的類型談不上想要進一步發展。高星辰看到吳虞後從震驚，興奮已經轉到平靜和微微的失落。兩個相親的人禮貌性地加瞭微信，再無下文。

兩方離開時，高星辰還是主動地說要送她們回傢。沈雀婉拒，故意親昵地挽著吳虞的手臂說要去醫院給沈雁送下午茶，其實完全是臨時起意做給高星辰看的，怕他對吳虞有“歹意”。

吳虞微信裡還有高星辰給她發送的老友相見表情包，她沒有主動提到任何一句過往，用種淡忘似的客氣和高星辰道別。

沈雀難得去醫院，大方地買瞭十份甜品要去分給科室相熟的哥哥姐姐們，吳虞幫她拎甜品袋。但是兩個人走回地下車庫，沈雀結賬出庫的時候大呼肉疼，“我才停瞭一個半小時就50塊錢！果然相親沒好事！”

吳虞掩笑，催促沈雀轉彎掉頭。

市立醫院人潮紛湧，沈雀再一次和找車位抗爭瞭二十幾分，說以後再來醫院堅決不再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