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年飯，管傢夫婦也入席瞭，一桌子九個人，唯獨缺少瞭葉芳菲。

中午的時候，管傢拿瞭天麻、川芎等幾盒中藥材，對葉芳菲說：“太太不想吃西藥的話，我讓廚房每天燉一盅去頭風治頭痛的中藥湯水。這幾天尤其寒冷，太太要是不想下樓的話，跟之前那樣，我讓工人每天把飯送進臥室，您看如何？”

葉芳菲臉色的臉色一下子白瞭。她知道管傢並不敢說這樣的話，尤其今天是大年三十，肯定是江鯤授意的。她慢慢地說：“我正想說呢，現在下樓梯都有點暈眩，隻怕老爺不高興。我就在臥室待著，過兩天回暖瞭自然就好。”

管傢離開後，葉芳菲的身體有些顫抖。她確定自己的藍天酒店事情已經暴露，沒有被逐出傢門，那是江鯤對她最大的仁慈，也為瞭保存一個男人的顏面。

葉芳菲不看微博也很少上網，網上言論滔天的時候，她全然不知，直到江葉昇當面質問她。

當著兒子的面，女人矢口否認。江葉昇從葉芳菲掩蓋不住的慌張中已經猜出瞭真假，於是想辦法高價撤下瞭熱搜。

江鯤完全康複搬回主臥室住後，葉芳菲見男人沒有絲毫異樣的情緒，稍稍放下心來。一直以來，他們的夫妻生活都很正常，可是現在每次求歡，男人都不為所動，女人也不敢為問為什麼。

上次江葉昇因為豪賭被勒索，葉芳菲根本不敢告訴江鯤，一旦事情敗露，她兩母子就徹底完瞭。

樓下一片熱鬧祥和的光景，兩個老人和大孫子一起吃團圓飯，期盼瞭十幾年的願望終於實現，笑得合不上嘴。

江灝然不停地給兩個老人和父親夾菜，又給韓露剝蝦，招呼江葉昇夫婦多吃點，還說有幾個菜是特意吩咐廚師為他們做的，儼然他是東傢請客。

快要吃完飯的時候，江葉昇鼓起勇氣說：“爸，我和子珊想創辦一份娛樂雜志。”

江鯤並不關心娛樂圈，他也沒有一下子打擊小兒子，說：“你們愛怎樣就怎樣。我還是原話，三年內你能保持營業額不減，出版社以後就是你的，盈虧自負。三年內要是經營不善，我就自己來打理，或者……讓你大哥打理。”

江葉昇和徐子珊互看瞭一眼，訕訕地說：“那……我們再做一下詳細的市場分析調查。”

吃完飯，大傢閑聊瞭幾句，江灝然牽起韓露的手說：“我們要回東宮包餃子，歡迎一會兒過來湊熱鬧。”

“什麼東宮？”江鯤一臉茫然。

“我是太子，我住的別墅就叫東宮。”江灝然得意地說。

韓露的臉一下子紅瞭。

江石松說：“那我豈不是太上皇？”

衆人大笑。

九點半過後，管傢低聲對江鯤說：“老爺，東宮那邊很熱鬧，你也過去高興高興。”

“連你都跟灝灝一起瘋！他那屋叫東宮，我這裡叫什麼？”江鯤似在責備，臉上卻掛著笑容。

“這裡叫朝陽宮，名字是不是起得很好？”說完，管傢已經做瞭一個請的手勢。

江鯤才走到東宮大門口，便聽到裡面熱鬧的說笑聲。兩位老人坐在餐桌前捏著餃子，一邊大聲地取笑灝灝搟的餃子皮大小不一。

江灝然不滿地說：“大喇叭，現在整個城堡的人都知道我搟面不好瞭。”

孫素梅說：“你爺爺奶奶那是耳背，自己聽不清，所以嗓門大。灝灝少爺第一次就學會，太棒瞭！”

江灝然和韓露都系著圍裙，笨手笨腳的，有點滑稽。

“讓我出馬吧。”江鯤走上前，奪過瞭搟面杖。

江灝然看著搟面的父親，回憶起小時候，每一年的除夕，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自己，也有達叔夫婦，一邊看電視，一邊搟面包餃子，一起守歲……新年的鐘聲敲響，彼此說一聲“新年好！”

怔愣之間，韓露輕輕地拍瞭他一下，說：“我們去下餃子吧，爺爺奶奶有點困瞭，吃瞭好回去休息。”

飄雪

衆人走後，屋裡恢複瞭安靜。此時已是深夜十一點。

“記錄下今天的心情。”韓露走到樓梯間，站在日歷表前想瞭想，拿起筆，在今天的方格上畫瞭一隻餃子。“給，你也畫一隻。”

江灝然接過筆，說：“我不會畫畫。”

女孩把溫暖綿軟的手覆上去，用力帶動著男人手中的筆，也畫瞭一隻餃子。

兩人看著面前的日歷，十二個大格，其中十個大格已經密密麻麻地貼著代表心情的貼紙，或簡筆畫，或關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