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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约(14)

作者:吴言以对 阅读记录


我有神奇的哆啦A夢,

助我實現所有的夢想。

……”

剛回到傢的江灝然站在門口,目睹瞭女孩的輕歌曼舞。

女孩穿著最普通不過的通勤裝,風琴領的白襯衫,微叭款的九分黑色西褲,張開雙臂在轉圈,重點是——她還光著腳。

這個畫面,男人癡癡癡地呆呆地看得入迷。如果這裡是伊甸園,那麼,這個忘我的女孩就是天真無邪的夏娃。

女孩在旋轉的時候已經瞥見瞭站在門框邊的男人,她視而不見,堅持把小曲唱完才停瞭下來,臉上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她沖著男人微微一笑,說:“你回來啦。”

男人說瞭聲“是”。

“太好瞭,今天是我們第一次在傢裡吃晚飯。”女孩說。有人和她共進晚餐,今天的快樂就會翻倍。

男人一僵,接不上話。他隻是回來取一份文件,然後到另一個傢,陪母親吃晚飯。雖然不會那邊住,但他已經答應瞭莫雲華,隻要沒有應酬,就會回去吃飯。

男人抿瞭一下嘴唇說:“呃……我回來拿點東西就出去。”

女孩的失望一閃而過,馬上說:“原來我誤會瞭,呵呵。”她隻是希望有人分享一下自己轉正的喜悅,沒有,那就算瞭。

江灝然跟母親吃完飯,聊瞭半小時正事便回傢。他想早點回去跟女孩說說話,問一下她今天有什麼事情如此高興。

女孩的那一句“太好瞭,我們今天在傢裡吃晚飯”觸動瞭他。

在過去的近一個月裡,他們一起吃過□□次早餐,外出應酬過五次,還真的從沒在傢裡吃過正餐。

那麼多天都是女孩一個人在偌大的屋子裡吃飯,一定會很孤單吧?所以看到自己這麼早回傢,才會表露出開心。

隔著一百多米,別墅的二樓沒有亮燈,江灝然才發現,經過一個春天,樹木已經長高瞭許多,枝葉也茂盛起來,遮住瞭半間大宅。

他拿起電話撥通瞭管傢的號碼,“喂,達叔,明天讓人把門前的樹木修剪一下,不要超過四米高。”

管傢很奇怪少爺怎麼關心起園林綠化的事,但還是說瞭句“好的,知道。”然後他又說:“大少奶在朝陽宮這邊陪老太太說話呢。”

“什麼朝陽宮?”江灝然皺緊瞭眉。

“呵呵,這是大少奶給起的名字。今晚老太太忽然想起大孫子的媳婦兒,問怎麼好多天都不見人,於是我就帶瞭她過來。”江達說話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笑意。

江灝然竟然不知道,一向老成持重的管傢也被韓露帶偏瞭,竟然說什麼朝陽宮。

他停好車便往大宅走去。

大廳裡,巨屏電視正播放著連續劇。爺爺習慣性地倚在沙發上打瞌睡。韓露坐在奶奶的左邊,江葉昇和徐子珊坐在右邊。

江灝然走過去,俯身對老人喊瞭一聲“奶奶”。老人頓時眉開眼笑。

江葉昇和徐子珊站起來,恭敬地叫瞭聲“大哥”。

江灝然頓時火氣攻心,抓起韓露的手腕,冷沉沉地用命令式的語氣說:“回傢。”

女孩被男人握住手腕走瞭出去,心裡很不痛快。她再次覺得這位江傢大少爺太傲慢、太無理,情商太低瞭。

她理解江灝然的恨,恨葉芳菲破壞瞭他的原生傢庭,恨江葉昇分薄瞭他的父愛。可是,江葉昇也是無辜的呀,韓露看得出,他對哥哥的尊敬不是裝出來的。

站在客廳裡,男人終於放開瞭手,兩個人陷入瞭相對無言的沉默。

終於,韓露主動打破瞭僵局,她輕聲說:“你這樣,自己也不好受吧,何不看開一些?”

“閉嘴!”男人逼視著女孩,雙眼露出寒芒,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地說:“你沒有資格說我!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女孩默默的垂下頭,過瞭半分鐘,無聲地走出瞭傢門。

荒唐啊,未經他人苦?你江大少爺至少還錦衣玉食,全傢都得看你的臉色。我呢,十幾年來在一個沒有溫暖的傢庭長大;父母不是冷戰就是熱戰,隻有在對待寶貝兒子上高度契合;傢務一人承擔;連失業的半年也要每月交兩千元的生活費。

荒唐啊,莫勸他人善!我韓露沒有人開解,幸好讀瞭些明理的書,喝瞭些心靈雞湯,自己開解自己,才沒有變成一個悲觀陰騭的人……

女孩沿著人工湖慢慢地走著,在一棵高大粗壯的香樟樹下停住腳步,倚靠在樹幹上。

奶奶曾經對她說:“小露,你要相信,父母跟子女之間也是講緣分的,要不怎麼有偏心的說法呢。你跟他們緣薄,所以不受待見。但沒關系,等你再長大幾年,翅膀硬瞭就搬出去住,不用看誰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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