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四人高高舉起酒杯，同時說：“幹杯！”

酒店內，三千賓客熱烈鼓掌，觥籌交錯，一片歡騰。

最後一擊

開席後不久，孫素梅走到莫雲華的身旁，小聲說瞭幾句話，莫雲華就起身走到瞭江傢的那一席。

“爺爺，奶奶。”莫雲華站在兩位老人中間，彎下身恭敬地喊瞭一句。剛才她到場後已經主動跟兩位老人打過招呼，還互相問候瞭一番。

“雲華，你坐在我旁邊，一會兒給我剔魚刺兒。”江灝然的奶奶拉住莫雲華的手不放。

江鯤感到很尷尬。

江石松說：“雲華，就在這裡坐吧。江達和素梅隻顧著招呼客人，一刻都沒坐過，你過來正好，別顯得我們主人傢這一桌人少。”

江鯤馬上騰出一個座位，說：“小雲，就坐這裡吧。灝灝一定很開心。”

莫雲華落落大方地坐瞭下來。

開始上菜後，江鯤、莫雲華和江灝然、韓露，還有江葉昇、徐子珊等人，在一樓大廳走瞭一圈，然後到二樓、三樓走瞭個過場，舉杯向賓客祝酒。

期間也有很多好朋友過來敬酒，他們幾乎沒正經吃過幾口飯菜。

大傢推杯換盞，將晚宴的氣氛推到瞭高潮。

散席時已經是九點多。

“小露，你累不累，餓不餓？”江灝然問。

“慚愧，我好像是最清閑自在的一個。”韓露笑瞭笑。

江達從外面走進來，小聲對韓露說：“大少奶，韓先生和韓太太已由司機送回傢，其他人也送回酒店瞭。”

“這幾天真的辛苦你們瞭。”韓露由衷地說。

江灝然讓父母、江達夫婦、江葉昇夫婦都坐下，這時才真正的舒舒坦坦地吃飯。

莫雲華離開時，江鯤堅持要送她，由江達開車。

女人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熟悉的香水氣味，江鯤的心陣陣隱痛。一整個晚上，莫雲華都和他在一起。他們一起迎賓送客，一起起箸舉杯，跟父母孩子一起同桌吃飯……這幾個小時就像一場美夢。

“鯤哥，我們的灝灝終於成傢立室瞭。”女人感慨地說。

“我們的灝灝”將兩人一下子拉回瞭三十年前，男人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小雲，對不起。”江鯤動容地說。

“哎……”女人長長的嘆瞭一口氣，緩緩地說：“我一生人最後悔的事就是跟你離婚。”

“什麼！”男人一下子激動地抓住女人的雙手。他萬萬沒有想到，當年莫雲華決絕地離開，甚至不計較財産的分成，竟然是最後悔的選擇。

“是啊，我真該向兒子學習，屬於自己的東西絕不放手。從前我隻顧工作，忽略瞭你也忽略瞭傢庭。要不是葉芳菲故意氣我，我也不會一時沖動。”女人說。

“她……她對你做瞭什麼？”男人問。他的心底湧起一股怒火。

“女人之間的挑釁也不過那些，現在想起來，覺得自己當時真蠢啊！”說到這裡，女人傷感地垂下瞭眼瞼。

“但是，我已經走出來瞭，老宋是個可靠的人。所以，鯤哥，別再說什麼對不起，你也要好好的。”女人輕輕地抽回瞭雙手。

“我……”男人語塞。他可以怎樣“好好的”？在感情世界裡，他早已是一具空殼。

江達一聲不吭地開車，而且有意開得很慢，生怕後座上的兩個人要說的話太多，而路程卻太短暫。

莫雲華說：“阿昇都長這麼大瞭呀。今晚見他這麼懂事勤快，可見葉芳菲教導有方。看來你們過得也挺好的，就好好過吧。”

江鯤的內心在顫抖，如果不是莫雲華已經再婚，此刻他會緊緊地抱住她決不放手，就像江灝然的人生信條一樣——我的東西絕不讓人。

可是現在有什麼辦法呢？這個女人已經是別人的妻子，道德上不允許他那樣做。

豪華轎車開到莫雲華傢的樓下，江達默默地停瞭車。

下車前，女人伸出手與男人握瞭握，說：“鯤哥，希望我們再見亦是朋友，畢竟我們有灝灝，有很美好的回憶，再見。”

說完，她下瞭車，優雅地走進樓道。

回傢的路上，江鯤一言不發，車廂裡的氣溫降到瞭零度。

“叫葉芳菲到書房來。”回到傢後，江鯤一臉黑沉地對薑達說。

結合剛才在車裡聽到的對話，管傢知道，這次葉芳菲是徹底涼透瞭。女人心計，高深莫測，片言隻語也能成為殺人的武器。他心底暗暗佩服莫雲華，同時也打瞭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