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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金矿的丈夫回来了[九零](5)

作者:恭安 阅读记录


看到她將屋子裡外打掃得幹幹凈凈,她父母偶爾也會誇贊她的勤勞。

被長久冷落的歲月裡,一點小小的贊揚能助她撐過很久。

幹活是她唯一獲得父母關註的方式,這種方式會讓人上癮。

她五歲學會做飯,六歲自己洗衣,十歲下地幫忙,十三歲幾乎承包裡裡外外所有傢務。

她大侄女薛敏敏出生時,十四歲的她已經像個成熟的保姆,半夜起來熟練地給小孩擦屎端尿。

這些年的付出她心甘情願,沒有半點邀功的意圖,唯一一絲祈求,隻希望傢裡人能念她的好,知道默默無聞的她也在默默無聞地為整個傢操勞。

她原先以為她的付出被傢人記在心裡,她大哥大嫂幾乎沒和她紅過臉,現在她才明白,以前和諧美滿的假象,建立在她逆來順受的基礎上。

她在這個傢,從來沒有半點地位,也沒有任何話語權。

她不具備說不的權利,也不擁有拒絕的籌碼。

隻有順從才能維持虛假的相親相愛,一旦試圖反抗,生活會給她揭開殘酷的面具,露出直白又慘淡的真相。

連陳述事實也能被認定為攬功,她百口莫辯。

“大嫂,你說話要憑良心,這麼多年……”

話到一半,從廚房走出來的薛子梅厲聲呵斥她:“子蘭!怎麼跟大嫂說話呢,咱媽走後,這麼多年一直是大嫂勞心勞力操持整個傢,還不夠良心?”

一句話噎得薛子蘭啞口無言。

從前她總是羨慕她二姐左右逢源的本領,能同時圓滑處理幾件事,何嘗不是一種能力。現在她二姐將這套用在她身上,才知道原來這麼疼。

她早該看透的。

她沒有漂亮的外貌,不能高嫁給娘傢謀福利,她在這個傢無足輕重,沒人會站在她身後。

委屈的情緒如潮水洶湧翻滾,在眼眶裡的淚水打著轉快要掉落之前,薛子蘭扭頭跑瞭出去。

雨後泥濘的道路充滿泥土的腥味,路邊牽牛花枝葉上積攢的零星雨珠打濕她手臂,手臂往雙眼一抹,潮濕一片,一時分不清是雨是淚。

雙腿不聽使喚地驅使主人來到茶館,薛子蘭在茶館外面看到她爸薛有福。

薛有福逗著懷中六個月大的孫子薛壯壯,擡眼瞥見梨花帶雨的薛子蘭,關切地問:“怎麼瞭這是?”

處在委屈中的薛子蘭陡然聽見父親的關心,淚匣子控制不住,磕磕巴巴陳述她大嫂的所作所為。

“爸,我不想嫁,你去跟大嫂說說。”她幾近懇求。

聽完全部過程的薛有福嘆息一聲,淡淡道:“你媽走後我就不管事瞭,現在這個傢是你大嫂當傢,你還是多聽她拿主意吧。”

懷中的小孫子不舒服地扭動幾下,薛有福立即慌張地湊過腦袋查看情況,眼神緊緊黏在襁褓中的嬰兒,再也不肯分給旁邊人一眼。

薛子蘭的眼淚霎然停止。

她怔怔望著面前含飴弄孫的一幕,轉身離開。

平洋湖的湖面漲到排水渠,薛子蘭在抓魚的排水渠上坐瞭三個鐘頭,周圍鴉雀無聲,隻剩湖面的涼風無情在她耳邊喧囂。

夜色漸濃,湖對岸亮起燈火,如星星浮在水面,隨著波紋一閃一閃。

直到霧氣侵腳,她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回傢。

走進前院,井邊放著的魚簍被收進屋子,刮瞭鱗的鯽魚也不在盆中。

旁邊垃圾堆上殘留幾幅魚骨架,依著成色來看,兩條燉瞭湯,兩條紅燒。

一點也沒留給她。

薛子蘭餓著肚子摸黑回到自己房間。

屋子裡總共前後兩間房,前面房間擺兩張床,一張是她大哥大嫂的床鋪,一張是她大侄女的床鋪。後面房間也擺兩張床,她和薛子梅一人一張。

她爸則住在後院的一間小房,挨在廚房旁邊。

聽到她回來的動靜,已經睡下的薛子梅沒出聲詢問,隻淺淺翻瞭個身,嘴裡輕哼一聲,似乎對她擾人清夢的行為表示不滿。

薛子蘭躡手躡腳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進去。

不一時,隔壁傳來淺淺的對話。

她大嫂在對她大哥發牢騷:“你瞧,說她兩句她就跑外面幾個鐘頭不回傢,以後膽子大瞭,心裡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傢呢!”

“都說子梅心高氣傲,我看你們傢最傲的是子蘭,沒有富貴命倒害瞭富貴病。還對人挑挑揀揀,這不滿意那不滿意,也不看看自身是什麼條件。”

“別說瞭,”她大哥低聲阻止,“房間隔音效果不好,她會聽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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