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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母女兩人都看向他,林懌緩緩說道:“謝傢公子芝蘭玉樹一般的人物,倘若是映雪能夠做他正妻,不失為一樁美事,至於旁人嚼舌兩女相爭之類的話,倒也不必放在心上,隻要映雪過得好就行,這也是為人父母的心願不是嗎?”
林懌口中說得是謝景之與林映雪,實際上想的是自己和溫蕙,他心中隻有溫蕙一人,若是溫蕙也可以不在意他人目光,甘願做他的妾室,不再與他生分,該有多好。
林映雪總覺得一見鐘情就是見色起意,這謝傢公子既然在那日失態,就說明他是好色之人,另外還能在議親當天直接撂挑子,表明是缺乏責任感之人。如此好色又缺乏責任感的人,她林映雪就算隻是庶出之女,也看不上他。
做貴妾她不願意,做正妻她亦是不願。
“女兒不願。”
林映雪搖頭拒絕,這讓林懌微微失神,仿佛看到瞭當年的溫蕙,自己又被溫蕙拒絕瞭一次。
林懌可以不和溫蕙生氣,但是林映雪隻是他的女兒。
林懌放下筷子,語重心長說道:“所謂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姻大事是由我還有夫人做主。”
聽到瞭林懌的話,溫蕙的眼中流露出一絲難受,她能夠讓女兒避免做外室女的命運,卻最多隻能讓女兒做庶出,就連婚姻大事,她也沒有置喙的權利。
林懌話說出口之後,就見到瞭溫蕙的眸光,心生悔意,連忙說道:“當然,蕙娘同我說過,不拘門楣高低,想讓你做人正妻,這一點我絕對會做到,另外倘若是有看中的人選,也會由蕙娘點頭才行。”
溫蕙側過頭看著跳躍的燭火,半晌對著林映雪說道:“你也累瞭,回房休息吧。老爺……”
林懌屏著呼吸,等待溫蕙接下來的話。
溫蕙垂下眼睛,“老爺若是方便……”
“方便方便。”林懌忙不疊地說道:“蕙娘……”
林映雪實在不方便繼續留在此處,匆匆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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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映雪回到瞭自己房裡,首先就找到瞭歐嬤嬤,“我曾以為,父親雖然隻有我娘這一位妾室,卻並不怎麼把娘放在心上,今夜裡我所見,似乎不是如此,歐嬤嬤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過去林映雪並沒有問過父母的這些往事,溫蕙總是清清冷冷地吃齋念佛,似乎完全不過問世間之事,而父親到溫姨娘這裡小坐,也隻關註自己的生活起居和學問。
林映雪總覺得林懌並不愛生母,而今天晚上的一切大大突破瞭她的認知。
母親的一舉一動都讓父親心神牽動,而父親明顯在討好母親!
歐嬤嬤嘆瞭一口氣,幽幽說道:“如果可以,老爺願意死在蕙娘的手中,也不願意蕙娘傷害自己一分一毫。”
林映雪愣住。
歐嬤嬤那雙滿是皺紋的手撫摸少女柔軟發絲,笑瞭笑:“你很驚訝是不是?你過去不曾問起,你娘也不願意提起,所以我也不曾和你說這些舊事,現在看你娘的樣子,隻怕要放下舊事瞭,我和就同你說。”
歐嬤嬤擺明瞭要長談,林映雪雙膝並攏,做出瞭側耳傾聽的模樣。
“蕙娘的父親是私塾的夫子……”歐嬤嬤娓娓道來當年的事情,而林映雪心中嘩然,萬萬沒想到父親竟是欺騙母親做瞭外室,最後在不得不坦白之後,直接把人擡入到瞭林府,讓溫蕙做瞭妾。
知道瞭事情的真相,林映雪很難叫林懌父親,“他、他怎麼能這樣做?他不是最為秉承君子之道嗎?他還在禮部任職!”
歐嬤嬤腦海之中出現的畫面是溫蕙發狠地用剪刀去刺林懌,而林懌哄著溫蕙,不在意身上的傷,反而擔心溫蕙傷著自己。
“老爺說是愛蕙娘,不可能讓蕙娘離開他……”歐嬤嬤搖搖頭,“我老瞭,我不懂這些,也不明白老爺為什麼這樣做。”
歐嬤嬤見著林映雪還在思索,用手捏瞭捏對方的耳垂,轉瞭話題說道,“你也別怪你娘,她也難受著,要知道溫傢還在的時候,蕙娘從小接受到的教育就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她從未想過做人的妾室。”
“我明白的。”林映雪想著,難怪溫蕙從不讓自己叫她娘親,隻讓自己叫她溫姨娘,隻怕也是用這個稱呼提醒她隻是妾室的身份。
林映雪隻有在私下裡和歐嬤嬤相處的時候,才會稱呼她為娘。
“時候也不早瞭。”歐嬤嬤說道,“你早些洗漱安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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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的主院裡此時也懸掛起來瞭燈,而汪氏的房間裡更是燭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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