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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琉璃燈裡的燭火反射出亮麗的光,加上燭火用的多,整個房間亮得宛若白晝。
汪氏的屋子富麗堂皇,多寶閣上的擺件讓人目不暇接。
這些都是長青侯府當年給汪氏準備的陪嫁嫁妝。
汪氏一邊拆掉耳環,一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這鏡子是從番邦來的,是難得的琉璃鏡而非銅鏡,可以把人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
她仔細地挑出瞭一根白發,讓丫鬟貼著根剪斷,然後放在瞭一個百蝶穿花檀香木匣子裡。
吱呀一聲門響瞭。
有人腳步聲匆匆而來。
汪氏轉過身,對著來者錢嬤嬤埋怨說道:“嬤嬤你看,又挑出來一根白發,為瞭寶珍這丫頭可真是操碎瞭心。”
錢嬤嬤隻是一掃匣子裡白發,揮瞭揮手。
其他丫鬟都退瞭下去。
等到人都走瞭,汪氏表情嚴肅起來,說道,“怎麼瞭?散播傅嘉澤的消息有什麼不利?還是侯府那邊說瞭什麼?”
“不是不是。”錢嬤嬤連連擺手,眼神滿是憤怒,強行壓低瞭聲音。
“是溫氏主動讓人去請老爺,老爺才從禮部出來,什麼都顧不得瞭,直接一頭鉆入她的院子!”
汪氏一聽是涉及到瞭溫蕙,立即舒展開眉眼,不在意地揮揮手,“錢嬤嬤,不用那麼急,這算是什麼大事啊。”
錢嬤嬤一拍大腿,“溫氏那個小妖精開始勾人瞭,豈不是大事?”
汪氏噗嗤一笑,“女兒都到瞭要嫁人的年齡,還是什麼小妖精,要說也是老妖精才是,喏,她當年比我還大一歲,看我這匣子裡的白發,汪氏也老瞭。”
錢嬤嬤欲言又止,汪氏若是與溫蕙站在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會凝在溫蕙身上,那皮囊著實漂亮,而且最重要的是,到瞭現在,溫蕙宛若還是恰恰雙十出頭,豔麗無雙。
汪氏看著錢嬤嬤的表情,想到瞭溫蕙的容貌,笑容淡瞭一些。
“好瞭,錢嬤嬤,不就是老爺去瞭她那裡,算什麼大事?平日裡,他就會假借要過問二丫頭的事情,平白去那邊受白眼,現在溫蕙招招手,他豈不是像哈巴狗一樣對著對方搖尾巴?”
最後的話讓汪氏自己笑瞭起來,“我這個比喻可說的真好,林懌就是溫蕙手中的一條狗。”
汪氏在丈夫要把溫蕙擡入到房中的時候確實是又驚又怒,對溫蕙也提防瞭很久,後來知道溫蕙與林懌的事情,溫蕙還用剪刀戳瞭林懌十幾戳子,王氏反而對溫蕙升起瞭微妙的同情,等到後來見到瞭十幾年如一日溫蕙對林懌橫眉冷眼,她對林懌有些幸災樂禍。
林懌跪舔溫蕙又如何?溫蕙還不是不理他?現在不過是為瞭女兒稍稍和顏悅色一些,就能夠想象到這條狗的狂喜。
汪氏啐瞭一口,帶著發洩的快意。
“所謂是一物降一物,林懌在溫蕙那裡屁也不是。”
錢嬤嬤說道:“以前溫姨娘悶不吭聲的,現在都去找老爺瞭,夫人,這不得不防。”
“那麼多年她都不肯對著林懌低頭,現在為什麼?”汪氏手指點在梳妝臺上,對著嬤嬤說道,“還不是為瞭自己的女兒,寶珍那丫頭把二丫頭折騰得太過瞭,讓這溫蕙開始護犢子瞭,那麼多年都對林懌冷淡,現在就算是稍稍緩和,也算不得什麼。罷瞭,不說她瞭,我還是煩心寶珍的事情。”
想到瞭林映雪,又難免想到林寶珍的預知夢,汪氏想到瞭林映雪做瞭謝公子的貴妾的事情,當時她追問過女兒一句,溫蕙是不是死瞭,最後得到瞭女兒肯定的回答。
也是……
倘若不是溫蕙死瞭,溫蕙當年因為妾室的事情鬧得那麼厲害,怎會願意讓自己的女兒重蹈覆轍?
可惜瞭,倒是不能看到溫蕙死瞭,林懌是什麼模樣?
汪氏轉念一想,既然在女兒的夢裡溫蕙死瞭,她現在隻需要靜靜等著,就可以看到溫蕙是怎麼死的。
想到瞭這裡,汪氏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來。
錢嬤嬤說道:“大小姐也懂事瞭,本來不是說要讓二小姐在院子裡抄佛經,還不是把二小姐放回去瞭?”說到瞭這裡,錢嬤嬤又忍不住說道,“夫人,我剛剛去瞭侯府,侯府說再讓我確定一遍,真的要散播那些消息?要毀瞭大小姐和傅嘉澤的婚事?”
預知夢的事情太重要,汪氏自己心中有數,並沒有告訴別人,此時點頭說道:“我確定,勞煩嬤嬤再跑一趟,這消息盡快散出去,好讓傅嘉澤知難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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