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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心可貴,能少動搖一些,就應當少動搖一些。並不是所有案件的真相都要公佈於衆。
裴晉擔憂薛寬會不管不顧直接爆出來真相,下午就到瞭覃掌事那裡告假,請瞭薛寬出來喝茶。
這喝茶也帶上瞭傅嘉澤。
翰林院的諸位官員就算是知曉傅嘉澤是裴晉的學生,見此情形還是豔羨不已。
青帷馬車艱難地在雪地裡行路,這樣的天氣,所有人都懶散瞭一些,街上罕有人至。
薛寬進入到茶樓雅間,抖瞭抖披風上的雪,“這位是……”
傅嘉澤站起身對著薛寬行禮:“學生謹元見過薛少卿。”
裴晉說道:“這是我弟子——傅謹元。”
薛寬點頭,“我知道。”
薛寬稀奇說道,“你來找我做什麼?你應當知道我忙得焦頭爛額。”
“兇手既然已經知道瞭,你哪兒用焦頭爛額?”
薛寬並不稀奇裴晉能猜出答案,順手拿起瞭杯子,把茶水一飲而盡:“你也猜到瞭?你說說看,你覺得是誰?”
因為薛寬的牛飲,裴晉皺瞭一下眉頭,到底沒說什麼,隻是說道:
“曾老夫人。”
薛寬:“我原先還在魏武侯府身上較勁,今兒朝堂上的事情,倒是省瞭我查案的事,就是結案還是讓我頭疼。”
魏武侯府?
傅嘉澤垂下眼,想著林寶珍的行事風格,她做事有時候讓人摸不著頭腦,難怪薛寬生疑在魏武侯府身上。
裴晉對著傅嘉澤說道:“你看,薛少卿也有分寸,知道民心可貴,大抵是不願此事公於衆的。”
薛寬失笑著說道:“原來你是勸我掩埋真相的,你放心,我在做大理寺少卿的第一日,就有人和我講過前朝吳恒的事。”
前朝吳恒是名載史冊的官吏,他當年曾破獲一起淫僧案,一夥賊人流竄到撫州,那夥賊人殺瞭永安寺這個寺廟的僧人,披上瞭袈裟,僞裝做瞭僧人。
非但如此,他們還把永安寺打造成瞭求子的聖地,騙瞭不少婦人過來求子,實際上他們是給這些婦人喝下瞭昏迷的藥物,在她們身上發洩欲望。
所謂的求子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這些婦人生下的孩子大半都是僧人的孩子。
有的婦人發現瞭不對,她們忍氣吞聲離開瞭此地,還有人悄悄把孩子丟回到寺廟,還有更多的人完全不知道,她們在睡夢之中竟是有這樣的待遇。
吳恒把永安寺的勾當大白於天下,這案子著實聳動,讓吳恒青史留名。
但是這案子的後續是,撫州之地死瞭許多年輕的婦人和孩童,這些婦人的傢族,並不會把這些女子和孩子的死亡與永安寺的淫僧有任何牽連,而是以其他的名義謀殺瞭女子。
“吳恒把案件戳穿瞭很是簡單,卻讓撫州成千上萬的婦人牽連到這個案子裡,其實那個永安寺很小,流竄的僧人一共就隻有八個,在二十年後,死的死傷的傷,寺廟裡又來瞭新的僧人,怎麼都不會禍害那麼多婦人,卻有許多人因此而死。吳恒
最後是在永安寺裡自殺的,他因為查破瞭永安寺的淫僧案而升遷,最後卻選擇夜深人靜的時候死在永安寺,他的死並未在史書之中記載,隻是大理寺裡人人都知曉這個故事。”
薛寬說完瞭這個故事,對著裴晉笑瞭笑,“所以你不用勸我,案犯該殺的殺,案件的真相卻不能簡單粗暴地直接公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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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剩餘的時間是和薛寬喝茶度過的。
裴晉和薛寬談論的是朝中的大事,傅嘉澤並沒有多說什麼,大多數是靜靜聽著。
傅嘉澤原本隻知道裴晉傢世好,才學無雙,等到這一場談話,發現這個翰林院的掌事,對朝中的人和事瞭若指掌。
裴晉不顯山不露水,但是他的野心絕對不是一直在翰林院做裡做個掌事學士。
傅嘉澤甚至想到,收自己為弟子,當真隻是看重他的才能嗎?或許多少還是有他舅舅的原因。
傅嘉澤把裴晉送回到裴府,自己則是去瞭溫蕙的住所,今日裡妻子帶著妹妹去瞭溫蕙之處。
讓他意外的是,他竟然還見到瞭一個陌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梳著雙丫髻,見著他有些緊張,卻還是行瞭禮,小聲喊他:“謹元哥哥。”
這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便是裴清荷,先前溫蕙就和裴清荷約定,下瞭第一場雪之後,就不會再去裴府,沒想到,這一連兩日不去裴府,裴清荷竟是大著膽子央求瞭祖母,打算來找溫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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