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徐邀星頓瞭好幾秒，原本想要直接瞭當地讓謝錚離開，最後話到嘴邊，又成瞭她的嘆息，

“如果我真的跟你剛剛說的一樣，你難道不是在要求我，變成下一個‘顧芳菲’嗎？”

“……”

“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嗎？”

徐邀星問瞭這一句話，也沒再等待謝錚的回複。

她今天已經足夠仁至義盡，說到這裡，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稍微有些越界。

“真的不打擾瞭，”她低聲說，“祝你今天生日快樂。”

她安靜地轉過身，一個人往休息室內走。謝錚卻終於恍然回過神來，忽地將身上的西裝脫瞭下來，上前給她披在身上。

徐邀星有些沒回過神來，原來她自己的衛衣領口被扯得有些淩亂松垮，繩子都抽瞭出來，分外狼狽。

“至少別拒絕這個……”謝錚的喉結上下滾瞭滾，“就當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徐邀星啞然。

她像是也不知道謝錚究竟是什麼意思，神色有些迷茫又有些無措，在原地緩瞭一秒，做出瞭決定。

“不……”

“行。”

斜後方忽然插進一道冷厲的男音。

徐邀星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在燈火輝煌之中，祁止言的神色平靜。個高腿長的男人三兩步走到瞭她的旁邊，旁若無人、大大方方地伸手。

與她十指相扣。

徐邀星頓瞭頓，回握。

“謝先生既然想要送，那就拿著，”祁止言隨手將謝錚的外套提到一邊，語氣平靜，“左右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

連徐邀星本人都沒反應過來，更別提不遠處的那些圍觀群衆瞭。

人潮洶湧，一個個偏偏還要裝作不經意的樣子，來來回回地端著酒杯過去看。柴月原本在父親的身旁抿起一個僵硬官方的微笑，此時此刻也被吸引瞭註意力，趁著父親與人交談的契機，提著裙擺上前。

終於在一片腦袋裡擠出來的時候，她卻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她的徐邀星站在中間，左邊是男朋友，鴻碁的太子爺祁止言。

右邊是今天宴會的主人公，融創董事長。

這兩個人的氣勢頗有點劍拔弩張，有要為瞭徐邀星大打出手的意思。

“這是怎麼個情況？？祁太子為什麼跟謝總站在一塊，中間那個女孩子是誰？？”

“我知道，那女孩是祁太子的女朋友，”一女孩篤定地開口，“謝總為什麼站在這兒我就不知道瞭，但我聽說……”

“我也聽說，剛剛謝總知道這女孩在，匆忙就下樓去迎她。這女孩本來想走，但是謝總求她留下來想跟她說話！”

“操，你吹的吧？真的假的？”

“我這百分之百是真的好吧，”那女孩語氣激烈，“我親耳聽到剛剛李叔叔跟我講的！”

“不是我怎麼就不能信呢，什麼情節，祁止言和謝錚總不能都愛上她瞭吧，這特麼的就不合理啊，誰能信這玩意……”

柴月緩緩地咽下口中的香檳，接受瞭現實。

“我信。”

直到你降臨

“……”

堂內的溫度似乎在此刻降至冰點，空氣凝滯，彌漫著一股無言的情緒，又似是有暗潮湧動，一時間，竟然令人難以呼吸。

祁止言目光毫無畏懼地與謝錚對視，又添瞭一句：

“隻不過我替我女朋友暫時拿一下，你不介意吧？”

謝錚定定地擡著眸，沒說話。

“好，那就先這樣，”祁止言伸手將肩膀上的黑色大衣取瞭下來，表情平靜，動作溫柔地披到瞭徐邀星的身上，“徐小星，先去休息，等我馬上出來。”

身上被熟悉的香味縈繞。

徐邀星微微抿緊瞭唇，看著祁止言若無其事的神色，一時間不能分辨出他到底是覺得無所謂，還是……生氣瞭。

但此時此刻面臨這樣的局面，她在人潮之中看到瞭瘋狂眨眼的柴月，半晌之後還是做出瞭自己的選擇。

徐邀星用黑色大衣將自己籠好，聲音輕緩：“好。”

……

目送著徐邀星走進休息室，女侍應生上前去給她倒瞭熱水，祁止言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冷淡地將西裝外套拋還給瞭謝錚：

“聊聊吧。”

兩人沒再在走廊處停留，而是找瞭個一旁的小會議室。刺目的白熾燈打開，冷淡地照亮著狹小的一隅。或許是因為悶瞭太久，空氣內還殘留著淡淡消毒水和木質傢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