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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带(7)

作者:呦呦是也 阅读记录


謝書白失神地看著幹凈的白色桌面,想起那日在寧非名傢挨打的場景。他的手臂上全是汗,把桌子搞得滑溜溜的,寧非名一定很嫌棄吧?

師爺,剩下的兩年,我都要這樣度過瞭嗎?

謝書白麻木地站起來,走到雪白的墻壁前,緩慢褪下兩層褲子,露出一個全然看不出肉色的屁股,雙手向前,掌心撐在瞭墻上。

這個姿勢,身體微微向前,臀部自然挺起,更兼具面壁思過的效果,寧非名與師兄弟都被這樣罰過,謝書白也不例外。

寧非名看著學生身後斑駁的傷痕,垂眸片刻,上前站到他身側,沒有任何提醒,便擡起戒尺“啪”一聲結結實實落瞭下去!

“啊!!”才一下,謝書白就疼得五官扭曲,叫出瞭聲。傷太重,他已無法分辨這痛到底是原先沉澱的還是戒尺帶來的,隻知道他痛得腦子都發昏,恍惚間天旋地轉起來。

寧非名的戒尺也不是凡物。他出身書香世傢,父親是另一高校的哲學教授,這戒尺便是他父親定制送給他的,兩指半寬,一指厚,用力砸下去,能從皮肉痛到肌理,是教訓孩子的上品。

寧非名自小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從不需父親教訓,這戒尺他帶在身邊,作為自省,今天還是頭回出場。

對於這戒尺的威力,寧非名似乎十分滿意,看著學生手指微屈,似乎像用力抓住什麼的樣子,揚起戒尺,重重落下!

“啪、啪、啪”,戒尺一下下責在學生臀上,將早已灰青灰紫的皮膚又打紅瞭,然而鮮豔的色澤蓋不住舊傷,看著髒兮兮的。

“啊呃……疼……救、救命……老師……啊!!”謝書白疼得站不住,屢屢屈膝,可寧非名的戒尺一停,他便又自覺地抻直瞭腿,好接受更多的責打。屁股受不住疼痛,在本能驅使下左右扭動起來,想逃過戒尺的蹂躪,十分不雅。

可是,寧非名的教訓,他一下也沒躲過,無論屁股如何扭,戒尺總能精準地落在兩團肉上,把屁股打得往下一凹,還來不及恢複原狀,又挨瞭更多的擊打。

“啊!老師,我知道錯瞭……我不敢瞭,我不敢不聽課,也不敢不好好寫論文,老師您饒瞭我!啊——”求饒和呼痛不絕於耳,謝書白額上已滲出瞭冷汗,身上又忽冷忽熱起來,挨打至一半,猛地打瞭個冷顫,手臂一軟,整個朝前撞去。

幸而隻是墻壁,謝書白臉色蒼白,靠著墻大口喘氣,像是快要死瞭。

寧非名隻是冷眼看著,道:“隻打瞭六十,還有一百三。”

謝書白聽著如此冷漠的話語,吸吸鼻子,一行眼淚驀地淌下,心髒揪痛,像被人狠狠擰瞭一把。

第 5 章

極度痛苦與無奈之下,謝書白再次撐好瞭姿勢,原本已經輕快一些的身體又沉重起來,尤其腦袋,昏昏沉沉的,似乎隨時會倒下。

但是他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在寧非名面前倒下。謝書白咬著牙,咽下一聲聲喉嚨湧上的痛呼。

屁股在被無情擊打,他卻在和自己抗爭,用他薄脆又頑強的意志,鎖住一次次即將要出口的求饒——寧非名越要他沒尊嚴,他越要有尊嚴。

“啪、啪、啪”,沉悶的戒尺著肉聲在辦公室裡一聲聲回響,如同陰雨天一般暗沉不見天日,那兩團肉被打得爛熟,紫黑一片,不再如完好時那樣富有彈性,就連傳導疼痛也變得遲鈍許多。

還有一百……謝書白臉色發白,冷汗漣漣,一顆一顆從下頜線砸到地上,指甲嵌進墻壁,摳出細細的粉末來,卻一聲不吭,咬死瞭要挨完。

寧非名卻不知是和心態,始終面無表情,隻是揮著戒尺,像機器人一般施罰。

空氣像死水一般凝滯,就連戒尺也不曾帶起漣漪。昏沉之際,謝書白再也聽不到“啪啪啪”的聲響,耳中一片寂靜,他仿佛又回到瞭師爺傢,回到師爺面前,說:“師爺,我放學啦!”

師爺笑呵呵地放下書,抓著他看瞭一會,心疼道:“這怎麼一頭汗呢?是不是又玩去瞭?快擦擦,師爺給你擦,別著涼瞭,身體最重要。”

冷汗串成水線,在臉上肆意橫行,謝書白想,師爺怎麼擦不幹凈?師爺,好多汗,擦擦,擦擦……

眼前越來越模糊,謝書白頭一仰,腿一軟,失去瞭知覺。

謝書白睜開眼睛時,是在柔軟的沙發上。他看看周圍的環境,在虛弱之中慢慢恢複瞭知覺。還是在寧非名的辦公室裡,怎麼?他暈過去瞭?那剩下的數目,打完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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