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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带(3)

作者:呦呦是也 阅读记录


然後那板子就“啪”地落在他身後兩團肉上。

打完瞭,師爺還要在口頭上教訓他幾句,他委委屈屈地抹瞭眼角的淚,說白白知道錯瞭,以後會記得師爺的教訓,不敢不認真瞭。

師爺板著臉,說,還不過來給師爺看看,要是沒打疼,再加幾板子。

他跪在地上,挪動膝蓋向師爺靠近,兩手搭在師爺腿上,說白白知道師爺舍不得。

從此以後,在師爺面前受罰,他沒有一點抗拒心理。可是,寧非名的房子一點也不適合這樣打人。他走進寧非名的屋子裡,隻覺得這就是一個新時代的老師居所,簡潔,幹凈,似乎主人也該有開明先進的教育理念,可以和學生做朋友,可以接受學生指出他的錯誤,可以謙虛地向學生請假。

但是,謝書白錯瞭。

即使寧非名的房子裝修得再西式再現代化,也還是改變不瞭他的教育方式。那是從師爺那裡傳下來的,古老而嚴厲的規矩。

隻是寧非名不僅刻板,還暴虐,瞬間將師爺還算溫和的教訓提到瞭根本無人能接受的程度。

謝書白撐在桌上的兩條小臂都已汗濕,滑膩膩地貼著光滑的白色桌面,身後兩團肉被打到爛熟,幾乎全然深紫,口中也接連不斷地洩出痛呼,可是,他的懲罰還遠遠沒有結束。

寧非名今年不過三十四歲,本碩博都在這個學校,博士畢業後出國訪學兩年,回來隻花瞭兩年時間就評上瞭副教授,收瞭第一個碩士生。人人都歆羨他的學術生涯之順利,學生們則崇拜地仰慕他,包括曾經的謝書白。

隻是,除瞭正在受罰的謝書白,無人知道寧非名竟是如此殘暴之人。學生的屁股分明已被打得看不出原本的樣子,顏色不複白皙,肉團更是高腫得連褲子都穿不下,但他還是沒有絲毫猶豫,將板子重重砸下。

“啪!”

“唔……救……”救命,師爺,白白好痛……

“啪!”

“呃——不要……”

“啪!”

“啊!!”謝書白脖子往後一仰,額上青筋暴起,痛苦到瞭極點,“老師,不要……”

“不要?你告訴我,還差多少?”

為什麼有這麼冷冰的聲音?謝書白覺得自己掉落在巨大的冰窟之中,天寒地凍,扯開嗓子大聲呼救,可是周圍全是他的回聲,沒有任何應答。

謝書白絕望得不停落淚,抽噎著道:“還有,一百四十六。”

寧非名溫潤如玉的臉上閃過一道冷光:“挨完。”

這兩個字對謝書白來說不啻於去死,甚至比去死還有可怕,至少死瞭就沒有皮肉上的痛苦瞭,可是挨完,那是切切實實的折磨啊,他逃不掉一點。

現在不僅是臀,從後腰到大腿,都已經疼麻木瞭,謝書白不敢動,生怕一動就牽拉著神經,讓那些沉睡的疼痛醒過來,可是他不動有什麼用呢?板子還是一直落下啊!

“啪!啪!啪!”

謝書白哭得稀裡嘩啦,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根本不像一個二十三歲的大男生:“啊!!救命!老師啊!我知道錯瞭,我錯瞭,求您!啊!!求您不要打瞭,師爺救我——”

這一聲喊得淒厲,直接叫停瞭寧非名手裡的板子。可不過一瞬,寧非名卻更加憤怒,站起身,一手按著謝書白的腰,一手揚起板子,如疾風驟雨一般“啪啪啪啪啪”落瞭下去,打得謝書白“啊啊啊”哭叫不止。

“你也配叫師爺救你?你也配叫他師爺?!”寧非名氣紅瞭眼,板子一下狠過一下,又重又急,一點喘息之機都不給謝書白留,“噼裡啪啦”的,很快便將那兩團肉打出瞭血珠。

寧非名喘著氣,手一松,冷眼道:“不許再提師爺。”

謝書白疼沒勁瞭,那一陣疼痛太過狠戾,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原本麻木的鈍痛忽然添瞭些許刺痛,想來是破皮出血瞭的緣故。

血珠緩緩從發紫發黑的皮肉上滲出,看著十分可怖。謝書白像條死魚一樣趴伏著,淚水汗水流瞭滿臉,聽瞭寧非名的話,隻想,為什麼不能再提?為什麼我不配?不配的是你!是你!

寧非名緩瞭片刻,似乎恢複瞭些許理智,問:“還有多少?”

晶瑩的汗珠在眼前閃,謝書白的側臉死死貼著發涼的桌面,啞著聲音道:“一百一。”

“暫且記著,過兩日打完,起來吧。”

謝書白疼得起不來,就連心髒也揪成一團,想,要是你再敢打我,我就把師爺留下的東西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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