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管犯錯，看老師打人疼不疼？”

謝書白像個小孩一樣偎在老師懷裡：“我不犯錯，我不要老師生氣。”

“白白。”

“嗯？老師叫我幹嘛？”

“沒什麼，就是叫你一下。”

“那我也叫老師一下。老師老師老師老師……”

番外

“老師，我回來啦！”謝書白猛地沖到房子裡，一把撲到寧非名身上，二十九歲的大男人，鬧騰起來也跟小男孩一樣。

寧非名被撲得一趔趄，差點摔倒，滿臉寫著無奈：“坐飛機累不累？”

謝書白站好來，放開老師，臉上都是笑：“不累，心裡想著老師，就想快點回來。”

“先收拾一下，晚上目成過來，一起吃個飯。”

“好。”

謝書白花瞭四年讀完博士，托著寧非名和莫老師的關系又回到這裡工作。這四年裡，他幾乎每天都呆在學校，隻有過年才回傢，其他時間，如果有空還是會回到寧非名這裡。寧非名傢一直沒變，次臥房間給他留得好好的，換洗物品、衣物一應俱全，也不用怎麼收拾。

謝書白碩士畢業那年，寧非名申請瞭國傢重大課題，再過兩年，就取得瞭博導資格，第一個博士就是齊目成，謝書白第一個師弟。

謝書白私心是嫉妒齊目成的，他來得太早，沒等到寧非名評上博導，齊目成卻剛剛好，研三那年就知道寧非名可以招博士生瞭，便一路跟著寧非名讀上來。不過這幾年，寧非名一直很用心地平衡謝書白，房間給他留著，心思給他掛著，動不動就打電話去問，一有空就親自過去看，要是謝書白還能吃醋，也就太過分瞭。

齊目成知道大師兄要回來，下午四點多就到瞭，進門就看見老師和大師兄一起在廚房做飯：“老師，我來瞭！師兄，好久不見！”

謝書白心中頗為得意：“什麼師兄？一開學我就是你老師知道嗎？叫謝老師！”

齊目成從善如流：“謝老師好！”

寧非名被他逗得笑出瞭聲：“行瞭，謝老師，你去歇著吧，別累著。”

“我不累，洗個菜有什麼累的？”

齊目成走進廚房，伸手要接他的東西：“師兄，我來吧，你舟車勞頓一天，是該歇著！”

謝書白想說真不累，但是老師師弟都不讓他幹活，他也不好再堅持，便順勢道：“那我出去擺桌子瞭。”

三個人的晚飯，沒啥好擺，也就是稍微擦一擦。這張桌子還是從前的，謝書白在這裡吃過早餐吃過晚餐，享受過他老師能給的最完滿的愛。

兩肉一素一湯，還有一個外面買來的涼菜，三個人坐在一處，邊吃飯邊聊天。謝書白雖然一直跟寧非名有聯系，但對學校裡的事情還不夠清楚，趁著齊目成在這裡，便問個明白：“簡長江真走瞭？”

齊目成平時不大敢在老師面前說其他人的八卦，但是他瞅瞭瞅寧非名的臉色，似乎大師兄一回來，百無禁忌，便放瞭心，道：“對啊，去W大瞭，嫌咱們學校廟小，裝不下他。”

“那他當初還來？這不是搞笑嗎？”

寧非名也開瞭口：“他當初來，是為瞭當學科帶頭人，當院長，可是這麼多年也沒熬到仇老師下去，他自己年紀也大瞭，既然都當不瞭領導，把控不瞭資源，幹脆就回W大去瞭。”

不過簡長江也是沒運氣，他走瞭之後不久，仇老師就被調到學校領導層去瞭，學科負責人的位子出乎意料而又情理之中地落在瞭寧非名頭上。

這次謝書白能夠回來工作，也是托瞭這件事的福。

“那老師，我們有沒有可能……”

“不要想太多，”寧非名打斷瞭他，“好好做自己的事，你師爺沒有希望過這些，你也不要多想。”

謝書白“哦”瞭一聲，真不想瞭。

寧非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們師門的根在這裡，簡長江一走，他們就有瞭重新生長的機會和空間，隻是他們師門的人大多散落各地，加上現在學校招聘比過去嚴格很多，讓他那些師兄師姐重新折騰回來也不大厚道。

罷瞭，師門不師門的，就這樣吧。

九月，謝書白正式入職，成瞭一名大學教師。青椒非升即走，科研和教學壓力都很重，謝書白不敢放松，除瞭備課上課就是寫論文申請課題。本以為隻教一門課，一周隻上三個課時是很簡單的事，可真站上講臺瞭，謝書白才知道有多吃力——他是新教師，就算念ppt也得先自己把ppt做出來，加上現在的學生比他那會難搞多瞭，問題千奇百怪，幾乎讓他招架不住。第一次課回來，就忍不住跟老師抱怨：“這課也太難上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