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她和棠棠又不是男女朋友，她和他隻是和阿燦一樣，單純的朋友，單純的親人，單純的……相互依靠，就能感到幸福的夥伴</p>

可是，怎麼會一轉身她就掉進地獄裡？見鬼瞭，什麼爆爛感覺啊！</p>

心在烤、在結凍，又冷又熱的感覺壓迫著她的呼吸，讓她的生理機能無法正常運作</p>

腦袋轟地一聲，思緒跑進另一個空間裡</p>

怎麼辦？怎麼會這樣？她不懂自己，更不懂得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p>

宋采青道：“讓我作主，哈哈，那你完蛋瞭，我要一個世紀婚禮，有教堂、有花墻、有白馬和花童的那種婚禮”</p>

“我以為你是女強人，怎麼會喜歡那麼幼稚的東西？”</p>

“什麼幼稚？再強的女人，心裡也住著一個夢幻小鮑主對不對啊，葉梓亮？”</p>

兩人的對話像錘子一樣一下一下地敲上來，敲得她措手不及，直到宋采青喊她的名字，她才擡起頭，勉為其難地笑笑</p>

她尷尬地指指身後，“諾諾要睡瞭，我進去跟他講故事”</p>

“好”目送葉梓亮進房間</p>

賀鈞棠看著滿客廳的髒亂，沒有生氣發火，隻有認命他彎下腰，開始收拾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先把沙發清幹凈，笑說：“你先坐一下，我馬上就好”</p>

宋采青眉心更緊瞭，她認識的賀鈞棠，一點點的髒亂就會讓他情緒不穩定，她親眼看過一個新秘書把他桌面弄亂，他雖然沒有狂飆怒罵，但是三十分鐘之後，秘書含著兩泡眼淚離職走人</p>

現在為什麼不生氣？為什麼他沒讓髒亂制造者在三十分鐘內離開他的生活？誰有這麼大的能耐改變他？他甚至……</p>

那是女孩的外套和祙子嗎？</p>

在賀鈞棠毫無芥蒂地拿起那兩樣東西時，她不由自主地跟在他身後，看著他親手把它們裝進洗衣袋、放進洗衣機；這還不夠，他走到書房對面把地上蟬蛻似的衣物撿起來，放迸洗衣機裡面……一起洗？</p>

一起洗？和他的衣服？陪在他身邊三十幾年的潔癖，跑去哪裡瞭？</p>

再忍不住瞭，宋采青出聲，“你現在……變成老媽子？”</p>

“形象破壞瞭？你還覺得我是白馬王子？”他轉過身，眼角帶著幸福微笑</p>

“這個問題，我要認真想想”她試著不讓口氣出現太大變化，但她心中已經驚濤駭浪、狂風陣陣</p>

終於他把客廳收拾幹凈，從冰箱裡拿出兩瓶酸女乃，遞給宋采青一瓶</p>

“對不起，傢裡有小孩，不能有酒”</p>

賀鈞棠說得不完全正確，更正確的說法是他不在傢，要是葉梓亮發酒瘋，諾諾控制不瞭她</p>

“你現在完全像個居傢男人”</p>

“嗯”他認真想想，笑開“好像是，這樣不好嗎？”</p>

“沒有不好，現在的你讓我更想嫁瞭”</p>

他輕淺一笑“以後別再開這種玩笑，要是讓愛慕者卻步，得不償失”</p>

“沒關系啊，反正有你當後補”</p>

賀鈞棠揺揺頭，說：“別心存不實想象”</p>

這是第二次正式拒絕瞭，雖然委婉，卻是半點空間都不留</p>

她和他真的沒有半分可能？他們這麼熟、這麼親密，多年來，他身邊沒有過其他女人，是葉梓亮改變他？</p>

笑容卡在頰邊，透不出來，她不確定該不該繼續試探</p>

賀鈞棠搶一步轉開話題，問：“今晩勞駕大律師親自過來，說吧，有什麼事？”</p>

她收斂心情，擺出慣有的自信，說：“三點報告第一，林薇棻和高致星的婚期已經確定在今年的聖誕節第二，高致星找我瞭，願意讓出諾諾的監護權第三，根據遺産繼承法，諾諾有權利分到蕓棠姊的一半財産，我正在和他討價還價中，目前的進度是……他願意把蕓棠姊名下的公寓過戶給諾諾，但絕口不提蕓棠姊的存款”</p>

從一開始，兩千萬才肯願意放棄監護權，直到現在得把吞進去的房子吐出來，高致星嘔得很</p>

“他想吞掉那些錢？”就賀鈞棠所知姊姊的存款不少，她曾提議入股他的公司</p>

若高致星堅持不放手，賀鈞棠也找不出任何證據證明姊姊留下多少存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