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對我有情嗎？”宋毅小聲問。

“怎麼就沒有呢？我對你若是無情，那這兩年我早就嫁給別人瞭！宋毅，你該不會隻有你是香餑餑，我田錦娘沒人要吧？想要娶我的人多瞭去瞭！”

錦娘這話一出，宋毅冰冷的心漸漸回暖瞭。

是啊。錦娘人那麼好，若是她願意嫁人，早就嫁瞭。她既然沒嫁人，那自然是因為他。

想到這裡，宋毅覺得錦娘說得對，他的確太小心眼瞭，他實在不該去計較那一盒金子的事情。

宋毅趕緊道：“是我不好。”

錦娘松瞭口氣。總算哄好瞭。

你居然想嫁別人

她松開手：“好瞭大哥，以前的事情咱們不提瞭，先去用飯好嗎？”

宋毅點頭：“好。”

多瞭一個人，錦娘往鍋裡加瞭些菜葉，又倒出一碟醃蘿蔔。

用飯時，錦娘問起瞭宋毅這兩年的事情。

“大哥，你怎麼會到揚州來？”

“得一位故人相助，一年前我調任為揚州府軍兵曹參軍。後承蒙都尉看重，提我為別將。”宋毅自然不會告訴錦娘，是他特意求瞭鄭懷德，才會被調任往揚州。

“原來是這樣，那可真巧瞭。我來瞭揚州，大哥也來瞭揚州。”這可不就千裡姻緣一線牽嘛。

用過飯，錦娘收拾碗筷，小寶去喂雞。

就如當年在都城一樣，傢裡的院子裡不但有菜地，還養瞭雞。傢裡的菜地和雞，都歸小寶照料。

宋毅幫錦娘刷鍋，錦娘問：“大哥，你今日就要走嗎？若是不走，便留下。”

宋毅耳根發熱：“我今晚得趕回軍營。”軍營對將士外出管控嚴格，若無特殊情況，當日外出必須當日回。

“那你歇一會兒就走。今日下雪，天黑瞭路不好走。”錦娘細心叮囑，又問：“你下回什麼時候來？我給你做身冬衣。”

“……十日後。軍中一旬一休。但也不一定，若是軍中有要緊，便不得離開。“

“明白瞭，冬衣大哥喜歡什麼顏色，墨綠色可成？”

“都好。”

“大哥，我烙幾個餅你路上吃，你去看看小寶寫字，這兩年她進步可大瞭。”

宋毅點頭，出瞭竈房去找小寶。

這後院有三間廂房，錦娘一間小寶一間，還有一間放貨物。

小寶屋裡有桌案書架，書架上有一排書，桌案上筆墨紙硯齊備，這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傢的臥房，反而像是大戶人傢公子的書房。

宋毅心中驚訝不已，他知道錦娘對小寶素來用心，但也意外她對小寶這般不同。

“小寶，這兩年你一直都在上學嗎？”

小寶點頭：“阿娘說我識字讀書後，以後就有好日子過。”

宋毅笑瞭笑：“倒也沒錯。”雖然小寶是女兒傢，但她能識字讀書，將來的路便好走些。

“當然沒錯啦。現在鄰居阿翁都托我寫對聯瞭，我想好瞭，等我寫得更好些，就在門口擺攤賣對聯。賺瞭錢就有好日子過，大伯父你看，阿娘說得半點沒錯。”

宋毅哭笑不得：“……的確如此。”

小寶對好日子的執念和錦娘如出一轍。宋毅知道，這是因為她們從前過得太苦瞭。

想到這裡，宋毅心疼得很，於是更加懊惱自己竟然為瞭一盒金子與錦娘置氣。

她隻想過好日子，又有什麼錯呢？

……

宋毅背著包裹，離開瞭寶茹裁縫鋪。包裹鼓鼓囊囊，裝滿瞭錦娘給他的烙餅、肉幹、果脯、點心等物。

錦娘還說瞭，下回來，他就能穿上她做的新棉衣。

宋毅心裡喜滋滋的往客棧走。

他騎馬來的東陵，之前去見錦娘，他把馬寄養在一傢客棧瞭。

宋毅回到客棧，見掌櫃和店小二都忙著，便自己往後院去取馬，他正要穿過後堂走入後門，忽聽到後堂角落一桌有人說話：

“雲老板，你若是真有心，我去問問錦娘。你這樣的傢境人品，這事辦成能成。”說話的是一個婦人。

宋毅聽到錦娘二字，腳步一頓，往角落那一桌看去。那桌坐瞭兩人，一衣裳鮮豔的婦人，約莫四五十歲，一身材微胖的男子，大概三十出頭。

宋毅便悄悄在他們旁邊坐下。

雲老板神色遲疑：“可我聽說，那裁縫鋪的女掌櫃好像有相好瞭？”

女子立即搖頭：“都是謠傳！錦娘和那位宋姓將軍隻是認識，但根本不是那樣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