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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击毙那湾海[散荧](26)

作者:来一大勺急支糖浆 阅读记录


她露出微笑,散兵目不斜視看著她,那場爆炸之後,她鮮少在他面前展露笑顏:“你說我是自由的,我的人生不該由其他人替我做決斷,哪怕那個人是收養我的你。”

散兵並沒有在意她所說的一席話,他望著鍍上金邊的海中矮山,說:“不過是最尋常的事,你不必把它們放在心上。”

“那你自己呢?”

“什麼?”散兵突然被她一問,不知道她在指什麼。

熒盯著他的眼睛:“你想知道我過得怎麼樣,那我也想問問你,被愚人衆脅迫的這些年,你有沒有感受過半分的自由?”

散兵的表情逐漸變得難看,他收回自己滿不在乎的面具,冷眼對她說:“我奉勸你,不要試著可憐我。我對你做過什麼,你自己最清楚不過。”

熒當然清楚,隻是她從未想過,她與他突破最後一層底線,居然是在那樣極端的情況下。

她不置可否,反問道:“那你現在,還會做和那時一樣的事嗎?”

熒沒有等散兵的回答,她說出這句話之後,散兵便不再看她,似乎她也等不到他的回答。於是她繼續說:

“今天來到海灣,是空派我來的。他說,要我在這片海,將你擊斃。”

她從提包中抽出一把手槍,她的動作太快,之前被她塞進包裡的地圖冊勾帶出來,紛紛揚揚的紙片在落日最後的餘暉中,洋洋灑灑,像演出落幕時分撒下的禮花,落到地面上。

地平線之下,太陽徹底消失。

熒手中的槍口指著散兵:“你來到那不勒斯,也是為瞭同樣的事吧。”

散兵沉默,他也緩緩擡手,手裡的槍並沒有上膛,但槍口已經對準幾步之外她的眉心。

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陰暗席卷城鎮,他們兩個終於撕破勉強維持的最後一分體面,兵刃相見。

在和散兵決裂之前,她經常想,她和散兵會走向什麼樣的結局。

她想過散兵會漠視她的感情,或是等她大學畢業後,有瞭新的生活,也許她依然會留在威尼斯,但也逐漸與他漸行漸遠。

她想過最好的結局,是她一直在他身邊,就這樣一直陪伴著他,直到兩個人一起走向生命的落幕。

熒扣動扳機,機械的聲音順著骨骼傳進她的心髒。她想,但現在,他們或許可以有不同的結局。

海風凜冽,逆風中傳來她果決的聲音:

“如果你殺瞭我,你就可以重新贏得愚人衆高層的信任,繼續在威尼斯,擔任第六席執行官。”

散兵單手抄兜,他一動不動,面對去瞭保險的槍口,他的身上卻尋不到一丁點被槍彈威脅的恐懼:

“但你也明白,如果你殺瞭我,你也能繼續求學。你的血親是深淵的下任繼承者,有這樣的兄長在……”

他也許是想起,剛才在她的眉宇間遊走的陰霾,心中多少明白幾分,沒有將話說的太滿:

“有這樣的兄長,你……應當不會受太大的委屈。”

熒笑瞭一下,她有些抖,活動瞭一下手腕,看向他身後的某個光點。

那不勒斯是夜晚的城市,遠處房屋的照明出賣瞭光點處的人,那人手持夜視鏡,躲在一叢花壇後,悄悄窺視他們的方位。

海風如刀,割到人身上,刺骨生疼。

鳴鳥低懸,發出一聲聲喪鐘一樣淒厲的哀叫。

“你為什麼,還不擊斃我?”熒持槍的手端得很穩。

散兵不以為意,隨手扔掉手中的槍,將心髒暴露在她的槍口之下。那裡曾經因她而傷,而他也無比願意,讓他的心髒,因她而死:

散兵問:“那你又是為何,還不擊斃我?”

砰!——

一聲槍響,驚飛海灣的水鳥。

散兵隨著槍響,回頭看著他的身後。一個拿著望遠鏡的人身形晃動,頹然倒地,抽搐瞭幾下,便倒在地上不動瞭。

熒確認安全之後,甩瞭甩冒著熱氣的武器,以便它能盡快散熱。她一邊給槍散熱,一邊對散兵說:“你早就發現瞭?空派來監視我的人?”

散兵抱臂:“這也太明顯瞭,要我說,你們深淵的下屬就該被拉去最冷的國度,好好在風雪中磋磨一陣。”

熒:“你怎麼肯用自己的命去賭,賭我不會真的開槍殺死你?”

散兵毫不在意地說:“不過是一條不值錢的命罷瞭,你若想拿,那便拿去。”

從她活動手腕的姿勢就能看得出,她正在調整槍口瞄準的位置,槍支瞄準的對象,早就不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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