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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钟遥遥(257)

作者:吃一整天 阅读记录


“意外?怎麼不見你自己碰上這種意外呢?你問問香音——這不是她咎由自取嗎?你沒教育好她,保護好她,這才是我的意料之外。”

盧文秋把“咎由自取”四個字念得很重。香音聽瞭脊背發涼。

“秋君……求求你生氣吧……”香音站起來,走向他,“你朝我生氣也好啊,不要這樣……”

“我為什麼要生氣呢?”盧文秋甩開瞭她的手,讓她差點失去平衡,“我的利益受到損害瞭嗎?小山佑元,□□的又不是我,我為什麼要生氣呢?小山佑元,喜歡的也不是我啊。”

他故意頻頻提起佑元的名字,又用雙眼瞪著香音。

她終於毫無辦法,跪在地上,捂起臉哭瞭起來。

盧文秋走到瞭陽臺,看著防盜網以外的風景。

“啊,這地方真好。”他感嘆道,“不過我不喜歡防盜網。”

“你……”美鈴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瞭,她隻好蹲下來安慰香音。

“喂,幹什麼呢!”盧文秋轉身靠著護欄,“爬過來呀,香音?”

他彎下腰,拍拍手掌,比瞭個邀請的手勢。

香音已經完全失控,愣瞭一會,便擦擦眼淚,向他爬瞭過去,到他面前才直起身子。

“真乖。”盧文秋摸瞭摸香音的腦袋,又對驚惶的美鈴說:“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去收拾好她的行李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俯身扶起香音,輕輕擁抱著她,吻瞭吻她的額頭。

這是他給予她最厚重的獎勵。

香音再次流出瞭幸福的淚水,用骯髒的手摟緊瞭她的秋君。

第 96 章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佚名《詩經·秦風》

為瞭完成這後半部分的大量的書寫,編者和淺川女士自然見瞭不止一次面。準確地說,迄今已有不下十次瞭,每次都需要談上許久,從正午剛過的時候一直到黃昏。起初在附近的餐廳,後來不太方便,就去到她傢。

她每回都沏上一壺餘香裊裊的長崎特産“彼杵茶(Sonogicha)”,來招待編者和其他受訪的客人。為瞭打消午後的困倦,有時還會伴有各種各樣的小點心,像是“波爾圖(Poruto,一種軟心餅幹)”和“長崎物語(一種奶油蛋糕)”之類。我們常常是一邊吃著甜食,一邊繼續編寫的工作。

對於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事件,由於她的社交圈很是廣泛,總能帶來編者需要的知情者。那些香音熟識的人,她以前的朋友,聽到編者準備整理她的故事,都很樂意無償提供自己知道的信息;有的全靠回憶,有的在當時便作瞭林林總總的記事,像是日記啦、合照啦、乃至收藏的諸多物件等等,為瞭方便編者的工作,專門翻找出來。

各方的敘事相互補充,慢慢填補瞭過去的空白,便利瞭整個轉寫的過程。編者對淺川女士,以及那些提供信息的人們感激不盡。

在回到外婆的別墅之前,盧文秋托人翻新瞭內飾,又更換瞭一批傢具,將原本杏子阿姨住的房間改成瞭書房。

“這幅畫還掛在這裡嗎?”裝修工人問。

“什麼畫?”

盧文秋走上前看,原來就是外婆留下的那幅墨梅。亞克力板由於經年日久有些開裂,已經事先取下瞭,畫作就平整地放在屋內餐桌上。

他站在畫作之前,沉吟許久,撫摸那粗糙的畫佈,手指劃過早已凝固的墨跡與落款。他試著將那幅畫舉起來,拿到原先的位置,左看右看,卻無論如何也不適合。

他嘆瞭口氣,以後這裡就是他們二人的新傢瞭。以往的印跡,不說全數抹消,至少不應該保留太多,免得擾亂他們的生活。

“扔瞭吧。”

“扔瞭?”那年輕的工人有些難以置信。

“嗯。或者你想要的話,自己拿去也行。”

“您、您不要瞭?”

“不要瞭。我不喜歡這個畫。”

等到一切裝修完畢,墻壁重新上瞭漆,連畫框的痕跡也找不見瞭。

香音在盧文秋的宿舍住瞭兩天。他利用這兩天辦瞭退宿手續,也打包好宿舍的物品,慢慢運到瞭宅子之中。

早先他已帶著她來過這裡,沒成想她一進門便愣瞭神。

“杵在那兒幹嘛呢,快進來。”盧文秋催促道。

“怎麼、怎麼所有東西都不一樣瞭……”

“當然不一樣瞭。有問題嗎?”

“我、我還是喜歡以前那樣。”她囁嚅道。

“以前那樣嗎?那也沒辦法改回去瞭,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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