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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钟遥遥(154)

作者:吃一整天 阅读记录


十八歲的他,和香音還不在一個世界之中。

所幸上天使我生早瞭九年呵。

盧文秋是年初六離開宜川的,在西安住瞭一晚上,就乘飛機回到京都。接下來又要藉著放假的閑暇,繼續打工。

此時是2007年2月27日。

2/28 水曜日晴

又寫滿瞭一頁。這個厚重的本子,如今正式翻過瞭一半,抵達瞭中間的分隔頁。

其實應該從第一頁寫起的,畢竟扉頁還有幾頁空白,但我不打算再填上瞭——太混亂瞭,也不好。或許以後會做一個目錄?以後再說吧。

雖然用著《複活》的封面,我想瞭幾天,還是該給這個本子起個名,隻是我還不知該叫什麼。希望將來可以和她一起決定。

實話說這個本子還能用多久呢。我看也就一年,最多兩年。到時又要買個新本子瞭。它太漂亮,讓我預期擡得很高,即使有時想買幾個本子備用,在網上看瞭一通,也難找到稱心如意的。但多備幾個本子總是好事。其實該親自去找找看的,但因為懶惰,隻是停留在嘴上功夫,遲遲沒有動身。事到如今,不得不去書店瞭。終究還是得去。明天吧。可能我該把這些內容保存下來,現在不是很流行數字化嗎,明天吧。

今天是二零零七年的二月二十八日。今年是平年,所以二十八日便是最後一天。用這天來作為這上半部分的收束,同時作為我修士生涯的收束,也不錯。

說起來第一篇是二零零五年四月十三日,到今天已接近兩年瞭。約略數瞭數,也有四百多篇瞭。寫下“4/13”的時候,我是否預計到今天的發展呢?印象中不曾預想過,當時隻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也不甚清楚未來要幹什麼。

正如我眺望兩年後、五年後甚至十年後的未來,依舊是不甚清楚。人生啊,就是將不清楚的東西慢慢探明,將紙上的空白慢慢填滿而已。

而且又是不斷失去,不斷獲得的過程。這是我爹說過的話。遺憾的是,我爹對我講這種大道理太少瞭,我知道他懂得很多,但太少瞭。

我有些怨恨那個算命先生。一切的一切,都是算那一卦造成的。不過,雖然我學歷史,但也信一些超自然的東西。的確以前我身體不好,而且我一回宜川,爹娘身體就不舒服,要麼就是大哥或者二哥工傷,要麼就是養的牛羊雞鴨死瞭。我一回去,就發生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有時候不得不信那一套。

幸好日本人的名字不用管五行,否則如果測出相違的命數,真不知道我有沒有擲碎宿命的勇氣。萬幸萬幸。

眼下還有一半的光陰呢,面對紙上純然的空白,用當下的時間,一點點去填上吧。

我希望香音能和我一起填滿,這是我這一秒唯一的願望。

其實這本《複活》,如盧文秋所說,到這裡已經過瞭一半之多,翻看前面厚厚的部分,心有感觸。編者是四月份得到此書,正式開始轉錄是在七月,斷斷續續花瞭一年多,到瞭今年的八月份才做到這裡。然而編者已經從中文系的大學生,變成見習的駐外記者瞭。

在此過程中,編者已來瞭兩次日本,到瞭立同大學,奔走於東京和京都兩個城市,到處尋訪,為此而兩三天沒怎麼合過眼瞭。

那麼執著於此,竭力去找出盧文秋和香音的現狀,全基於一個不變的信念:事情開始瞭,就該有一個結局。無論是什麼樣的結局,我已做好瞭萬全準備。

編者知道,事情不是一帆風順地進行下去的,也不可能如盧文秋所想般,風平浪靜地解決所有問題。但無論如何需要有一個結局。為瞭探知這個結局,編者在報名駐地的時候選瞭日本,專門來到瞭京都。借著工作時間以外的閑暇,編者一次又一次翻看著《複活》,尋找其中的蛛絲馬跡。

在繼續抄錄餘下的部分之前,介紹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

山上教授年紀很大瞭,還能工作,但是身體也每況愈下,總是待在傢,整理年輕時的有關研究。他兒子名叫山上嘉隆,年約五十歲,也是立大的教授,但他專攻軟件工程,想來和他父親的工作沒太大關系。

編者本來要拜訪山上教授的,已經預約好時間,結果到那天他突然有個學術會議,就隻好改期。怎知到瞭改定的日期,又另外安排瞭出差。編者隻好暫且擱置這個計劃,又過瞭半個月才去拜訪他。

山上教授拄著拐杖,頭發已全白瞭,隻剩下寥寥無幾的耷拉著。他的眼睛渾濁成灰色,時刻審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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