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蜉蝣之羽(51)
作者:棠惊蝉 阅读记录
幸好身旁李承澤眼疾手快將其握住,才不至於讓裡面的水撒出來。
“表妹。”他擔憂地註視著她,緊緊攥著林嫣兒有些涼意的手,企圖將撫慰通過溫度傳遞給她。
“我無事。”林嫣兒慢慢倒在李承澤懷裡,蜷縮成小小一團。
她聽聞有些在戰場上斷瞭手腳的士兵偶爾可能忘記事實,有時候還會感受到那空蕩蕩的肢體發出的劇痛,那早已不複存在的良心呢?
也會有這種幻痛嗎?
她有些茫然。
林嫣兒感覺自己身體還在一動不動,魂靈卻是已經飛到瞭府衙。
深吸一口氣,她努力克制內心的焦慮,輕輕對謝必安說:
“叫人下去備車吧,等這支香燒盡,我便出門。”
李承澤抱著她的手臂緊瞭緊“我和表妹一起去。”
林嫣兒將臉貼著他的胸口,卻是搖瞭頭“表哥,這件事你不方便出面,隻能我一個人。”
……
謝必安說的沒錯。
金鶯甚至比他想象得還要爭氣。
本來抱月樓買賣人口,草菅人命的事情就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
作為父母官,京兆尹不是不想管。
隻是苦於沒人敢告。
為什麼不敢告?明明是一告一個準的事。
可這契紙上白紙黑字寫的大東傢和二東傢是什麼人?
司南伯次子和三皇子。
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現在好瞭,金鶯帶著齊全的證據,敲響瞭登聞鼓。
登聞鼓足矣上達天聽。
若京兆府尹的權勢不足以對抗司南伯,那就讓皇上決斷。
府尹雖然是個在中間傳話的,可最終這個政績卻也算在他頭上。
看著眼前聲淚俱下,字字泣血的金鶯,京兆府尹想,富貴險中求,司南伯範建他這次就算是得罪定瞭。
賭一把吧,抱月樓可是大案,他為官數十年,也該著往上再升一升瞭。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焉知等此案審完,誰被稱作大人,誰又要自稱下官。
金鶯
範閑是在傢中吃飯時知道這個消息的,彼時京兆府的衙役們已經將整個範府包圍。
“有人狀告抱月樓逼良為娼,草菅人命,大人叫我等前來捉拿背後大東傢範思哲前去問話。”
隻是問話,不是什麼大事,可問題是範思哲他人早就被送到北齊瞭啊。
雖然範閑知道範思哲是真對這些不大知情,但落在別人眼中這就是畏罪潛逃。
見一旁的範建和柳姨娘憂心忡忡,範閑站出來對衙役道“範思哲現在並不在傢,我與你們走一趟吧。”
在路上,範閑與衙役搭話“小兄弟,你光說有人去京兆府告狀,能細說說是誰嗎?”
“是個女人,叫金鶯。”衙役之前在堂上聽瞭金鶯的哭訴,對範傢人沒什麼好感,冷漠的回瞭一句。
範閑握著傘柄的手頓時青筋崩出,他想起上一個雨天,同一條街上,車簾後林嫣兒那張詭豔的臉。
“她叫金鶯,你們很快就會見面瞭。”
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呢。
果不其然,範閑剛走到京兆府門口,就被疾馳而來的馬車濺瞭一身泥水。
“呀,真是抱歉,小範大人,弄髒瞭您的衣裳。”林嫣兒這次是自己跳下的車,範閑看見斜飛的風摻雜雨點,將她從黑色鬥篷下露出的的衣裙下擺打濕。
“你來看熱鬧?”範閑打斷她的話,聲線冰冷。
林嫣兒也收起瞭那僞裝的笑意“不,是看公道。”
“公道?”範閑覺著這兩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可真好笑“你這樣的人,也配說公道!”
“那你就配嗎?”林嫣兒輕輕擡起下巴,反唇相譏“你不會真覺得自己配吧?”
我不配?我又主動沒有害人,我怎麼不配?
“範閑,你與我,又有何區別呢?咱們都不配。”似乎看穿瞭範閑的心聲,林嫣兒在府衙的屋簷下將傘收起,用隻有範閑能聽清的音量說瞭這麼一句。
你和我都是這皇權制度下的受益者,存在的本身就是對旁人的一種壓迫和不公,你現在義正言辭高呼公平,多可笑。
林嫣兒在心中想,可她沒有說出來。
反正她說瞭範閑也不會聽進去。
於是她笑著搖瞭搖頭,向前伸手“我隻是來旁觀,小範大人才是叫府尹‘請’過來的,這個門,您先進。”
範閑冷冷看著她,撩起衣擺,跨過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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