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懂,我重逢了学生时代的暗恋对象(18)
作者:一粒芝麻 阅读记录
後來我再也沒有見過C。
兩個月以後,在一堂實驗課的間隙,我刷到他的動態。C官宣瞭女友。
既然說是從遊戲裡認識的,那想必就是收到Ysl口紅的那個人瞭。希望她沒有對熒光色無語。
我沒有點贊,隻是默默收起手機,繼續看我的搭檔研究組織切片。
稍晚一些,學校的周五電影之夜放瞭《星球大戰:原力覺醒》,其中有句臺詞是這麼說的:
“如果你活得足夠久,你會在不同人的身上看到同一雙眼睛。”
我突然悟瞭。
原來兜兜轉轉,我隻是在尋找一個心中的意象。也許是昂揚的少年之氣,也許是沒被現實鞭打過的純真的雙眼,也許是那一瞬間的心悸。
許多年前,那個叛逆的、失意的少女,被這些純凈的東西吸引,後來她反複尋找,試圖能夠留住那些純愛的瞬間。
然而她不能。
我不是當年的我,他們也不再是當年的他們。
我在2017年1月1日紐約的晚間地鐵上頓悟瞭這個事實。
後來那傢日料店在疫情期間關門大吉,哥倫佈雕像對面的蘋果店也拆掉瞭,賣可可的餐車不知還在不在。很多事情都物是人非。我又去過一次紐約,紐約還是繁華如昔、遊人如織,沒有人會記得那場大雪和大雪中落幕的故事,也沒有人會記得年輕的我曾在這裡想明白過一件大事。
我一直不是很喜歡這種過於繁華的大都市,然而,那場雪卻停留在我的記憶裡,經年不停。
Chapter 11. 暈輪效應
從我最後一次見到C,再到我又一次見到B,其中隔瞭足足快五年。
這五年間的故事並不是空白。
大三那年,我去英國交換瞭一個學期。這期間風平浪靜、無事發生,轉折在我快要離開英國時。
一個朋友邀請我臨走前去倫敦看跨年煙花。繼上次的時代廣場跨年後,我對這類活動産生瞭一定的心理陰影。但是我回國的機票剛好在1月3號,也恰好是從希思羅機場飛,如此說來,去湊個熱鬧也無妨。
其實煙花一般,不過氛圍渲染到那個份上,心裡總有三分感動四分激動和七分悵然。我忽然想起瞭B。
這個名字已有多年未曾在我的腦海裡浮現。
我試圖回憶他。
B從前也是有幾分浪漫的人,至少他能鑒賞我寫的酸詩,偶爾也會蹦出兩句羅曼蒂克式的金句。他會畫畫,不是出於藝考的目的,隻是愛好而已。他的手指修長,我曾以為他會彈琴,一問之下才得知他不會,我還為此遺憾過……那會兒我的頭像是大本鐘,他的頭像是巴黎鐵塔,這怎麼不算情侶款呢?
多麼朦朧的青春往事。我又一次發現,我是一個活在過去的人。
我和身邊的朋友講瞭這段爛俗的故事,從“搬運”風波起到明信片為止。
她認真地聽著,沒有嘲笑這個索然無味的青春期插曲,也沒有不耐煩。這就是為什麼我喜歡美好的女孩子。
“你已經很久沒見到他瞭。”我說完後,她評價道。
“是啊。”不是不遺憾的。我知道在高考結束後他們有過一次比較大型的同學聚會,但我沒有去。
“為什麼不去主動聯系他呢?”她問。
我怔瞭怔,下意識拒絕:“沒必要吧。”
“為什麼沒有?”她反問,“現在,你喜歡的不還是那種類型的人嗎?”
“哪種?”
“戴眼鏡的清秀理工男。”
“夠瞭,我沒有。”我忍不住笑瞭,“我隻是喜歡某種氛圍感。”
“我覺得你隻是慕強。”
“啥?”
我的朋友是一個心理學學生,於是她認真地同我說道起來:“在你遇見他們三個人時,你都是處於低位的,對不對。他們或而內向或而外向,即便不是天之驕子也是學生時代典型的乖小孩,是有違於你那種叛逆的人,對不對。”
這也沒說錯。
“我覺得,你才不是對他們念念不忘,你是沒放下當初的自己。”她一錘定音。
是嗎?
“你知道什麼是暈輪效應嗎?”
“不知道。”
“就是說,你對他的印象是由初印象推演而來。換句話說,你隻看到瞭一個小的優點,就覺得他整個人都熠熠生輝。”她說,“說白瞭就是你的想象力是最大的濾鏡。”
好生嘲諷。似乎多年以前,C就對我戳穿過這個事實。而幾年後,我還是沒能打破這層濾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