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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语慰卿卿(90)
作者:重皿 阅读记录
小善臉蛋爆起紅暈,像天邊的彩霞,豔豔的,昭昭美麗。
她囁嚅著,賭氣一樣:“我竟如此...如此.....”她話到嘴邊,又因為太過害羞,遲遲說不出口。
謝長思肯定地點點頭:“你就是如此熱情奔放,挾恩圖報。”
像那話本裡唱作的書生般,講起那般的甜言蜜語:“你問我,‘是否願意與你琴瑟和鳴,一生一世’。”
他還要再說,卻被小善面紅耳赤地打斷:“好瞭,好瞭、你不要再講瞭。”
隻是聽到都覺得很不好意思瞭。小善撇開被他牽著的手,招呼落在後頭的金寶和三七:“三七姊姊,前面有婆婆丁,我們一起去摘!”
她快快地跑遠瞭。
烏黑長發披散落下,如同銀河般的美麗,她突然回頭,與正在看她的謝長思一個對視;“謝郎君,縱然先前如此,但如今我已經失憶瞭,你就是說與我聽,我也是不認的。”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跑掉瞭。
她實在太害羞瞭。
唇邊蕩漾的小小梨渦映在謝長思的眼睛裡,叫他的心軟的像泡在蜜糖裡,半點掙紮不能,就已經深深沉醉。
他像個陰暗醃臢的偷盜者,面對自己盜來的滔天財富,緊緊擁著,片刻不願分開,好像這樣就能掩蓋那並不屬於他的事實。
這份回憶是謝長思以不光彩的手段偷來的,卻使小善信以為真,向他露出如此純粹天真的愛慕和笑意,這樣不光明磊落的事情,是謝長思從前在清潔沉靜的寺院中所不能想的,可是遇見小善,與她相知相識,他就已經在這漫天的虛假甜蜜中破瞭僧戒。
為的這份甜蜜,他在內心裡賭誓絕不會叫小善失望,他多麼愛她,他看著她,抱著她,在心底對她有無限的陰暗賭思,他把她捧在手心含在嘴裡,他生怕不能給她最好的,生怕小善離他而去。
他頂替瞭那原本屬於旁人的身份,他心裡沒有絲毫愧疚不安,他唯一覺得不安的就是暫時不能將那個小善已經忘記的男人扼殺在這世間。
不過沒關系。
他能夠頂替他的身份,就有足夠的把握將這個秘密保守一生。
隻要小善在他身邊,
是的,隻要小善永遠留在他的身邊。
孫必安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長樂與江陵一江之隔,謝長思不許他再前進跟著,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孫必安覺得這位主君實在天真又傻的可憐。
“他自以為如此便能將偷盜來的東西占有,囚於深宅的婦人恐怕都不及他這般傻的可憐。”孫必安嗤笑一聲,引得身邊侍從不禁擔憂,他開口:“大人就不擔心主君自從撅撅不振,真的與這小娘子相守一生麼?”
孫必安冷哼一聲:“隻叫他如今美夢多做幾日,屆時跌入谷底時才會更加沉痛刻骨。”
“為瞭必得奪回的這份榮耀,主君也必然會如我所願的振作起來,我孫氏一族輔君之恩,是他謝長思一生都要刻苦銘記的。”
侍從道:“夫人傳話來說,老爺和老夫人都思念公子您,內心也急切不已。”
孫必安淡淡:“回信給夫人,就說這邊也快辦妥,等時機一到,必將主君帶回清河,請父親大人同族人們放心。”
侍從應是。
夜已過半,靜謐如流水潺潺,這一切的醃臢陰私,都被藏在這慘淡冷寂的夜裡,直到再追尋不到蹤跡。
誰也沒有註意到,就是這樣的時候,一個渾身與夜幕溶於一色的人,從後門踮進瞭安陽侯府裡。
府內有人接應,那黑衣人跟在隨從身後,不多時便推開一間暗室的小門。
門中回廊盤旋,重重疊疊之後,朗月才跟著晏歸的親隨來到一間小室。
說是小室,其是謙辭,裡面爐香盤旋,設計雅致,朗月今夜來見的人就懶散倚在小榻上。
他唇邊吐出一縷裊裊白煙,喉結滾動,掃過一身黑衣的朗月,繼而又深吸一口。
這般的做派,絲毫沒有那征戰沙場的大將軍應有的颯爽英武,反倒似這京都裡堆金砌玉嬌養出的絕頂金貴的紈絝公子,隻因生瞭這樣一張頂好的皮相,便也懿秀靜美,令人久久不能移開視線。
晏歸的能力出衆,都讓朗月忘卻瞭這位還是京中獨負盛名的第一紈絝公子。
生在金窩窩裡的人,與他這樣的下人,自然雲泥之別。
朗月撩袍行禮:“奴才請晏小將軍安。”
晏歸敲瞭敲煙槍,饒有興致地問道:“你今日來此,你傢主子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