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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语慰卿卿(89)
作者:重皿 阅读记录
隨從小聲招笑,私語道這是剛剛沿街被難民們扯下馬車揍瞭一頓,渾身上下都被洗劫一空,緊趕慢趕著來找晏歸這新任常州知府尋庇護瞭。
晏歸垂眸,唇邊溢出一聲輕笑:“張表哥說的正是,咱們本是親戚,同氣連枝的關系,您又年長於我,自是萬事多提點。”
張順被捧的開心,頓時高昂起臉,下巴驕矜地點瞭點,“表弟懂得這樣的道理就好。”
晏歸一使眼色,頓時有人站出來請張順下去跟他更衣,晏歸作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拱手道:“表兄,酒菜美人俱已備好,您先跟他們下去吧。”
張順果然心滿意足。
他大搖大擺剛剛走出房門,親隨便將他敲暈,拖死狗一樣地拽瞭下去。
晏歸又恢複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穆清松從側間走出,冷笑道:“張順這樣的蠢材,也不知丞相是怎麼想起來重用他的。”
穆清松又看向晏歸,神情微蹙,有些遲疑:“大人覺得,這常州城內數十萬難民應當如何安置呢?”
雖說宋靜力排衆議推舉瞭晏歸做常州知府,可無疑也將大麻煩甩給瞭他,這數十萬難民一日千石糧食,僅憑晏歸一人之力,如何才能夠供養的起。
晏歸卻輕笑道:“那便遂瞭丞相的意。”
穆清松:“您是說……遷都?”
晏歸問他,“你可敢賭上一賭?”
……
午時過後,晏歸等人踏上瞭返京之路。
一路平坦,晏歸快馬加鞭,不過四日便抵達京師。
隻卻剛進瞭城門就被攔瞭下來,為首的卻是正愁撞不上槍口的人——齊雍愛重的親隨,朗月。
小郎君一身青灰短衫,腰板直挺,不卑不亢,拱手道:“丞相已在府中備好酒菜,要為小將軍接風洗塵。”
晏歸勒下馬韁,道:“久不回京,待我先歸傢看望父母雙親,再去拜見舅公。”
“不過你,朗月小郎君。”
晏歸莞爾一笑:“我已知曉庵埠村近況。”
朗月一下擡眸,怔怔看去。
謊言
“我的心如蛇蠍冰冷,卻隻肯為她沸騰火熱”
多日跌宕顛簸,終於是到瞭。
小善看著地碑已經被風吹到看不清的字,勉強讀瞭出來:“長...樂?”
一碑之隔,對面是草長鶯飛,遍地綠茵。
是同這一路截然相反的景致。
小善的記憶宛若倒退的皮影,一幀一幀,她的頭開始痛起來,可是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向外探去,口中喃喃:“這裡.....我好像曾經來過?”
再要細想,除瞭得到一片空白,就是腦袋鉆心的疼。
有人將她從馬車上抱下來,她的面前被遞上一捧柔順奇異的花草。
風一吹,那些毛絨絨就像小傘一樣在空中飄散。
散的很遠
遠到小善的心都跟著去瞭。
謝長思說:“這種草叫婆婆丁,風一吹它的種子就會撒遍大地,是長樂境內遍地可見的花草。”
這種東西不生於江陵,刻意去尋也是尋不到的。
小善垂著腦袋,白潤的臉頰動瞭動,說:“我對這裡很熟悉,熟悉到總覺得自己好像在這片土地生活過很長很長的時間。”
謝長思輕笑:“你是想起來什麼瞭嗎?”
小善搖瞭搖頭,很老實地:“沒有,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謝長思:“那便不想瞭。”他牽著小善的手,走的沉穩而堅定:“由我一點一點說與你聽,”
他比小善高上太多,站在身邊就為小善遮擋瞭烈烈驕陽,她擡眼看他,濕漉漉的眼睛像某種貓科動物:“說與我聽......”
謝長思輕嗯瞭聲,唇邊笑意不散:“說與你我們的曾經。”
謝長思道:“你並未見過生身父母,幼時被人置於江流飄到長樂境內,被江邊的婆婆救起,婆婆姓班,你便被婆婆取名叫班稚。小善是你的小字。”
小善在聽到自己並沒有生身父母時眼睛黯瞭黯,接著,便很快擔憂問起婆婆的行蹤。
謝長思說,在你十幾歲的時候,就不在瞭。
小善哦瞭聲,被謝長思牽著的手緊瞭緊。
小善又問:“我們是怎麼相識的呢?”
謝長思頓瞭頓,便從善如流地說起他們相識的曾經:“彼時我正被人追殺,說來也巧,跌入河裡,順流而下,反被你撿瞭起來。”
小善果然被吸引。
謝長思娓娓道來:“你對我一見鐘情,再見傾心,追求於我,而我不敵——”他扯瞭扯唇,有幾分羞澀笑意,小媳婦一樣地:“被你花言巧語哄得團團,心智神迷,便答應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