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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缱绻(266)

作者:吴南璇 阅读记录


还接了一个电话,是易母的表姐妹。

易母娘家亲戚的孩子结婚,要随份子钱,易母只随了一百,阿姨觉得太少,打电话给易母,让她再加点。

易母不同意,“他家有钱,巴结他的人多的是,用不着我这个穷亲戚,我这边不知道还要多久呢,这钱我也不打算收回来了,随了就拉倒了。”

挂了电话,易母说道:“恁爹还说呢,说你怎麽上班了也不回来了,还说让我去你出租房看看你。

我说我不去,多大的孩子了,哪里需要管这管那,你懂事,不需要问。”

易言有些反感,“我都多大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心里清楚。

从小我就自己弄自己的事情,这都多大了,才来管我,不需要。

小时候需要你们的时候不管不问,现在想起来了,早干嘛去了?!”

父母在家里期待我回家,而我在想尽一切办法逃离家庭。

易言在幼儿园实习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

表面上,有的幼儿存在“分离综合征”,一旦离开家长就开始哭闹。

实际上,是家长存在“分离综合征”,他们的不安情绪影响到了幼儿,造成幼儿存在分离焦虑的现象。

现在的易父易母和那群家长没区别。

对于时间差,易言既烦躁又无奈。

中午到了吃饭的时间,易言才知道弟弟也在家。

易言、弟弟、易母三个人一起吃饭。

易母说起弟弟的趣事,“恁弟之前报名了考试,结果忘记去参加了……”

弟弟害怕易言骂他,扯开话题,“你别说了,姐你不知道吧,阿妈检查有肿瘤。”

“啊?”易言害怕。

梦成真了?

易母不在意道:“没事,八月份的时候,我骑电动车摔了一跤,去拍片子,医生说膝盖上有囊肿,没事,不用紧张。”

看着易母不在乎的样子,易言心里五味杂陈,“你没去看吗?”

穷人是没有资格看病的。

不敢看病。

易母是这样,易言也是。

说到底,易言应该承担家里的责任。

如果家里老人生病,孩子应该拿出钱给他们看病。

易言想了想自己的积蓄。

易母说:“不用,没多大的事,我去拍片子的时候,恁爹也在,他听了医生的话,没说什麽,我也不说什麽。”

易言坚持:“你去看看呗。”

易母坚持:“不去!没有用,别干没用的事”

易言很担心,可是她除了没用的担心,什麽都做不了。

人这一生所有的追求,都是建立在生命的基础上。

命没了,就全没了。

劝不动易母的易言只能放弃,回到出租屋,準备去旅游。

一家人都有病,谁比谁好过?这日子,闭上眼睛,瞎过就是了。

很久之后,易言回家探望,偶然间看到了当作桌垫的易母病例,上面确实写的是“皮下囊肿”,良性无碍。症状比她的多处淋巴结还轻。

易学和易母的夸张式叙述,让易言屡次上当。

易言总觉得作为亲人不会存在欺骗,事实证明,她就是个不长记性的大傻子。

从家离开之前,易言带走了疫情期间购买过的口罩,擦掉盒子上的灰尘,发现过期了。

过期了也无所谓,接着用吧,只要不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过了保质期也能接着用。

根据旅行计划表,易言早晨四点半就起床了。

简单洗漱后,没有吃东西,喝了几口水,火车慢,车程预计5个小时,她不想在火车上上厕所,只能提前不吃东西少喝水。

关掉了应该关掉的电器,关上水龙头,用手机录像,防止自己误以为没有关东西,影响旅游时的心情。

背上装满了旅行用品的水绿色书包,关上门拧上双重锁,易言下楼,在手机上打了车。

市中心确实有方便的地方,比如说淩晨五点能打到车,比如离火车站很近。

打车大概十分钟就到了,距离发车时间还有40分钟,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取票。

易言过了安检,到了车票上标记的候车室等车。

她本以为候车室会有取票机,进去了之后发现并没有,只能出来找到购票大厅取票。

到了购票大厅发现没有取票机,感到有些奇怪,重新返回候车室。

在候车室前有一个人正在取车票,易言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从机子上取出了火车票,票上标注了“仅供报销使用”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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