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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德温四世中心]白马、草药与苍鹰(83)

作者:挽霞楹 阅读记录


那是一场大胆而冒进的军事行动,或许不足以称之为奇袭。

萨拉丁没有想到,也不可能想到,在他积极防守正面战场的时间里,对手会绕道而行,到他鞭长莫及的大后方捣乱,发动了一场近乎闹剧的劫掠行动。

有两艘桨帆船上来到港口城市亚喀巴,封锁□□的海军力量,另外三艘则一路南下,对埃及、阿拉伯半岛的港口城市横加劫掠。雷纳德本人并不在任何一艘船上——或许他自己也明白,那会是一支有去无回的敢死队。事实确实如此,那三艘载着数百士兵的桨帆船弗一南下,就此断了联系,而在亚喀巴湾驻留的两艘,也在阿迪勒组织回防后悉数殒没。卡拉克领主只是带领陆军,在亚喀巴附近象征性地攻击一番,旋即班师回城。

此后数周,我在耶路撒冷,逐渐从南方来的商队中打听到了零星的消息。据说那支“海军”一路南下,一路骚扰港口住民和朝圣信徒,一直来到□□的圣地麦加和麦地那附近,这才被后面追捕的阿尤布海军截获。谁也不清楚他们的目标是什麽,包括被居伊兴师问罪的雷纳德,“我说叫他们去砸烂清真寺,你们信吗!”但他们的结局是有目共睹的,尽管上百名幸存的士兵选择举手投降,但萨拉丁绝不姑息扰乱圣地的暴行,那些俘虏最后都被当衆处决,为这场闹剧画下了最终的休止符。

“雷纳德……到底在想什麽!耶路撒冷多久没有组建海军了,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鲍德温知晓这件事之后,到底是难掩愤怒,命人把卡拉克领主招来。但他已经无力实施之前的惩戒了,只能交给居伊代行。

早春三月,高烧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鲍德温的身体又陷入了持续不断的虚弱状态。我在圣诞节后,再也没有见他站起来,多数时候,他都是躺着病榻上听人彙报消息,时常悄无声息地昏睡过去。

居伊一如既往地做好好先生,轻描淡写地将惩罚揭过去了。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两次,麾下的军士纷纷开始议论,都开始察觉到新上任的将领性格优柔寡断。

与萨拉丁的和平协议,无论如何是不能续上了。谁都知道这位枭雄对于信仰是何等的虔诚。萨拉丁发誓说“一定要手刃雷纳德”,但并没有上升到国王——也许他是知晓鲍德温对此一无所知,亦或者,已经病重到难以参与。

已经是夏天了,鲍德温的健康急转直下。至此,他双目失明、皮肤糜烂、四肢也失去了效用。他不能再骑马,甚至无法独力站起。即便如此,他依然心系国事,时常召开会议,忧心地考量萨拉丁会在何处发起新的攻势。威廉大人时任书记官,在史书中如实记录了当时的情况。鲍德温召集了耶路撒冷、的黎波里和安条克的军队北上集结,但他靠着担架行到拿撒勒,再次高烧,病重难行,只能把军权交给随行的居伊代理。

我那时随鲍德温停在拿撒勒,一样焦灼地候着北方的消息。当前集结的人马几乎是耶路撒冷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军队了,一千三百余名骑士,配合一万五千多名步兵。不得已交给鲍德温以外的人率领,我不奢望居伊能複刻蒙吉萨的奇迹,但至少也要打赢一场近似贝伏瓦的守城之役。

但居伊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我们没有输。

居伊率军行到贝特谢安附近,遇到纵容军士劫掠城镇的萨拉丁,居然犯了犹豫怯懦的老毛病,开始消极避战,只绕着圈子在一旁骚扰,还美其名曰“刺探虚实”。这样过了几日,麾下的军士忍受不了将领的无能,出现了聚衆哗变现象。好在老成持重的巴利安爵士及时出面,稳住了阵型,在阿音扎鲁特附近与萨拉丁对峙,最终不战而屈人之兵。

经此一事,居伊是无法在军中立足了,他交还帅印,连夜南下,借口看望妻女,躲进亚实基伦闭门不出。

鲍德温在九月间已经回到耶路撒冷,听闻前线传来的消息,顿时明了,原来寄予厚望的继承人竟是这样一个草包。愤怒之下,他命人写信发往亚实基伦,要求西比拉立即解除与居伊的婚姻关系,并把他羁押起来,等候自己过去处置。

婚姻关系是很难解除的,除非能够证明结婚的双方之间存在血缘关系……就好像之前阿马里克国王与阿格尼丝夫人那样。我后来在想,鲍德温一时沖动发出了这封信,并未做出全面的考量。冷静下来他就会发现,除了杀死居伊,没有别的办法能够终止这段婚姻。

我相信西比拉公主也预料到了。当鲍德温移驾亚实基伦,準备对居伊执行处罚,他却在此吃了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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