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张念海赶紧去看窗户，却发现所有的玻璃外面都罩着一层钢筋网，要是没有电锯根本无法破坏。

他顿感万念俱灰。

徐立国躺在地上，血越流越多。周围的火势也更大了。

这时候，张念海想起了那辆货车。他跑到货车边，钻进驾驶室里。这种厂内送料的货车，钥匙果然留在车里。他发动了车子，调转车头，将车尾朝向车间大门，然后挂上倒挡，全速倒退。

随着与门碰撞，车身猛地一震，车子直接熄火了。为了确保门被撞开，张念海重新打火，又撞了一次。两次猛烈地撞击过后，左侧的大门变形脱轨，形成了一个缺口。张念海跳下车，拖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徐立国从中脱出。

警车沿着山路下行，刚到山脚下的时候，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划过天际。随后，火光高高地腾起，点燃了附近的树木，一场将持续三天三夜的山火烧了起来……工厂里的一切就这样被抹去了。

……

李智熙赶到医院时，张念海正坐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徐立国正在里面抢救，已经3个小时了。

“你怎麽样？”李智熙左右看看张念海，见他没受伤，眼泪就簌簌地落了下来，“吓死我了。”

“我没事，”张念海低落地说，“你先回去吧。”

李智熙看出，丈夫身上的确没事，心里却有事。

李旭东也在，正疲惫地望着窗外。

李智熙没好多问什麽，从兜里掏出一个三星手机，塞到了张念海手里。

“这是我托我大姐在韩国买的。电话卡已经给你办好了t。以后你去哪儿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嗯，”张念海低头端详着新手机，又擡头看了看妻子，轻声道，“你先回家吧。”

“诶，”李智熙点了点头，“有什麽事儿，给我打电话。”

张念海没再吭声，李智熙又在原地站了几秒，暗自离开了。

三天后，三名村民被公安机关批捕。他们交代，自己的一切犯罪行为都是受“村霸”吕顺德指使，至于吕顺德的上线，他们一无所知。其他村民也提供了大量的吕顺德罪证，至于其他事情，他们同样说不出来。

另一边，警方赶到赖聪的住处时，他人已经不在了。从出入境信息可以看出，他在8月18号中午就坐飞机去了日本。

案件调查就此陷入了僵局。对此，张念海并未感到意外。

在龚刚的办公室里，张念海跟龚刚交代了当天发生在山上工厂里的真实情况。

隔着缭绕的烟雾，龚刚问张念海：“你觉得，宁宇峰的案子跟李佳文他们有关系吗？”

张念海说不出话来。

他想起车上最后的对话。吕顺德对自己跟赖聪之间的关系直言不讳，却连宁宇峰是谁都不知道。或许真是一直以来的侦查方向都出现了问题。

“要是你觉得没关系，”龚刚缓缓吐出一口烟，语重心长地劝慰道，“那跟李佳文有关的案子你就不要再碰了。康泽死了，立国差点没命，旭东也背了处分……到头来咱们只抓了三个受人指使的村民，你觉得这划算吗？”

“我觉得有关，”说着，张念海望向窗外，“再说了，咱们不碰，谁来碰呢？”

龚刚轻笑一声，将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

“八饼！”

“别动嗷！就等你这张呢——杠！”

“快，提一张。”

“我操，杠开！哈哈哈哈，拿钱拿钱！”

“你他妈的……”桌上的人本来想骂胡牌的人，转念一想，又骂起身旁的周全荣来，“你个狗逼，这麽关键的时候你点什麽杠呢？我这牌都听得杠杠的了……”

“说那话有啥用？我不也听得杠杠的嘛，”周全荣爽快地给了钱，“再来，再来……”

这时候，有个人跑进了麻将社包间。

“荣哥，齐总到了。”

周全荣一听这话，不敢怠慢，赶紧把桌面上的钱揣进兜里，跟了出去。

他们口中的齐总是赖聪的表妹，名叫齐颖，梳着短发，穿一身蓝色套装。

周全荣见了齐颖，毕恭毕敬地说：“齐总，今天您怎麽亲自跑一趟啊？”

齐颖都不正眼看他，说道：“从今天起就没货了。警察查到了厂子，现在厂子没了。”

周全荣心里一惊，“那咱们不会有事吧？”

“问题不大，但是交易网得拆了，”齐颖说，“上面说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指示我们尽快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