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你。”她更小声了。

“电话一直在响。”她提醒他，已经第三次了，无视不了。

见他还不动，又催促了一次：“快接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叶序才徐徐接起。

叶序看着她：“我得出去一趟。”

“嗯，”她端过茶几上的蜂蜜水，又喝了两口，“快去吧，你要不去的话，肯定都得耗着了。”毕竟他是今天的主角。

“你呢，一起去吗？”

“我想再休息会，”她笑了笑：“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忙完了再偷偷来找我。”

叶序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几分缱绻来，“好，那你在这等我，我让他们给你送吃的来。”

“好。”她点点头。

叶序走了，陌生的屋子里又剩下她一个人。她重新躺回沙发上，眼睛和脑子里又是空空的了。

冷静下来后，那两个人骂她的话又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那些人会那样想，其他的人也会那样想吗？叶序t呢，他会怎麽想。

她们还知道多少事，爸爸的事她们也知道吗？

今天对她的妈妈出言不逊，下一次对爸爸也会吗？

她感到窒息。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埋在她心里。

她承认她不够勇敢，一直试图在平衡各方利益。

叶序眼里的她会是什麽样的，是那个幸福快乐，活泼开朗的吗？

小时候参加婚礼，宾客们嘴上不说门当户对的事，念叨的每一句却都是。叶序生活在那样一个家庭里，会怎麽看她的家庭。

他的家里人会同意吗？就算表面上同意了，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吗？

她不允许有人对爸爸和妈妈指指点点，就算客观上存在一些离奇的经历，她也不希望一个和自己如此亲密的人那样认知。

她好像要求太高了，又实在没办法妥协。她希望与她共度余生的那个人，可以打心眼里尊重她的爸爸和妈妈，而不是把这些当做禁忌的话题。

下身猛地一热，她脑袋“叮”了一下，身体一动不动，尤其是双腿，在微微用力。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麽情况，陌生又熟悉。

她手撑着沙发坐起，起身时，又来了那麽一下。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看来必须得走了。

她去摸大衣里的手机，想给他发个消息。手机一直开不了机，不知道是摔坏了还是没电了。打完球那会儿，她衣服都拿不住，一直掉在地上拖着走，手机撞击地面啪啪啪的响。

还好是长款大衣，能包裹住。

她打开门往外走，想去门口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拦到一辆出租车。她口袋里是有备用现金的。

她给他留了张纸条，应该能看到吧。

叶序听到阿姨说送餐的会客室没有人，立即出去打了电话。电话也是关机，他随便应酬了几句，就去楼上找人。

叶曲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他也没心情管，反正是她要张罗的。她开心就好。

确认屋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后，他将外套重重摔在了沙发上。

这个人为什麽可以这样狠心？

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样追着她，让她觉得不酷了？没有一点挑战性。

难道要等着她来挑战，估计八百年都等不到。

如果不喜欢自己，为什麽要来招惹他，好玩吗？还是觉得刺激。

这一刻他又回到了那个昏天黑地的暑假里，被迫接受她的不告而别，被迫切断所有的联系。

感性战胜了理性，第一次有种，要把那个人找出来，捏碎了填海的沖动。

但又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随便找个借口，他都会相信。

就像现在，对于当年的事她一句都不说。他还是会沉迷于那一双眼睛，选择相信她。

相信她是喜欢他的，就算不如他，就算只有那麽一丁点。

冷静下来后，他终于看见玻璃杯下压着的那张纸条。

【手机可能没电了，我先回家了，身体不舒服。】

他嘴角松了松，自嘲地抽动了一下。

刚刚真的是疯了，那种感觉太让人恐惧了。

侵入骨髓地挣扎过，才会感同身受。

她应该，从未有过吧。

没有就没有吧，他也不希望她有。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沖洗掉身上的黏腻感。为了确保不会晕倒，她先吃了两颗糖，才去浴室洗澡。

手机充上电以后，就一直在响。

她出来时，第一时间就去看，全是叶序的未来来电。

没看到她留的纸条吗？

叶序看着沙发上那点淡淡的血迹，问她。“在家？”

“嗯。”

“哪个家？”

“就是以前你来过的那个啊，”她说，“难道还有其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