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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惟茵心惊胆战,急忙想将手抽回来,可却骤然感觉到,掌心皮肤里一片潮湿。
她一下呆住了,低头去瞧沈惟慈,他上一次红眼眶,是什麽时候?仿佛是她出嫁前一晚,他走出她的房间,愤怒地摔上门。
他这个人,任谁来评价,都说他是天生的医者仁心,优柔温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他是多麽的离经叛道、惊世骇俗。
“你答应我,阿茵。”
沈惟茵迟疑地“嗯”了一声。
“你和屈显辉离婚。倘若你不愿意,只好我去找他。用刀、用枪……或者干脆下毒,这个我最擅长。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维恩……”
“你答应我。”
从来没有一件事,这样叫她绝望透顶,几如万箭穿心。
她仿佛只剩下叹息:“……我答应你。”
梁稚再回到酒店,沈惟茵已经服药躺了下来,沈惟慈守在一旁的沙发椅上。
有他这样一位专业的医生坐镇,大抵也不需要她多余操心,因此未免打扰沈惟茵休息,她待了片刻就回去了,说是叫兰姨煲一点汤,晚餐的时候送过来。
沈惟慈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沈惟茵身上,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好”。
梁稚回到梁宅,恰好碰上宝星来给兰姨送东西。
两人都很是惊讶。
梁稚问道:“楼问津不是去印尼出差了吗?你没有跟他一起?”
宝星正欲说话,又偏过头去剧烈咳嗽两声,“别提了,出发之前发高烧,没能爬得起来,楼总就準了我几天假——梁小姐你怎麽回来了?”
“自然是有我自己的事——怎麽,又想刺探情报彙报给楼问津?”
宝星嘿嘿一笑,“现在还需要我多余做传话筒吗?”
宝星放下兰姨要的一套砂锅,便打算告辞,但被兰姨硬灌了一碗姜汤才许他离开。
宝星龇牙咧嘴:“梁小姐,我先走了,有事吩咐我!”
梁稚掀了掀眼皮,“养病去吧,我可没虐待人的癖好。”
梁稚叫兰姨煲了鸡汤,做了几个清淡小菜,拿保温的食盒装好了,傍晚送到了酒店去。
沈惟茵已经熬过了剧痛的阶段,把妊娠组织排了出来。梁稚到的时候,她累得睡着了。
梁稚自然不会打扰,就把保温盒留了下来,打算明天早上再来取。
沈惟慈跟她道了声谢:“阿九,如果不是你劝说阿姐,她可能不会来找我。”
梁稚摇摇头,“我和茵姐姐的交情,不用说这样见外的话。”
“我已经劝她跟屈显辉离婚了,倘若屈家不松口,少不得要再另做打算。”
“如果需要我一同筹划,尽管开口,我也实在见不得茵姐姐受苦。”
沈惟慈叹声气。
梁稚又待了一会儿,确定沈惟茵暂且还不会醒,便先行告辞了。
/
回到梁宅,梁稚洗漱过后,去往书房看书。
一直看到夜里十一点,正要回房休息,外头忽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梁稚说一声“请进”,兰姨推开门,急吼吼道:“阿九,宝星找你有事……”
梁稚说:“怎麽了?你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宝星便从兰姨身旁挤了进来,他这个人一向嬉皮笑脸的,此刻却格外张皇,“梁小姐,求你帮个忙……”
“怎麽了?”梁稚站起身,“出什麽事了?”
宝星抹了一把脸,深吸气,暂且冷静下来,从头说道:之前,美以美女中设立了一项奖学金,专门用以奖励品学兼优的学生,那奖学金是一位社会名流捐设,奖金很是丰厚。今日,那人办了一场慈善晚宴,同学校打了招呼,请第一届奖学金的五名得奖者赏光出席,一道出一个诗朗诵的节目。
“……晚上九点钟,我盘算晚宴应当结束了,我反正没事,就去酒店接人,但酒店告诉我那晚宴八点半就结束了。我以为小妹已经回家了,又跑回公寓,但家里并没有人。我又等了半小时,给一道去的小妹的一个同学打了电话,结果她告诉我,晚宴一结束,她就被这奖学金的捐设人给带走了……”
梁稚听出来宝星有意在回避这人的名字,“捐设人是谁?”
宝星看向她,“宋亓良。”
梁稚一震。
宝星看向她,“梁小姐,我知道求你帮忙多少有些强人所难,我只想请你帮我打个电话,问一问他把我小妹带去了哪里。”
“这没有什麽难,我现在就打电话。”
梁稚翻出电话簿,从中找到宋亓良助理的手提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但接通以后,对方一听完她的来意,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再拨,无论如何都拨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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