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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津蝴蝶(91)



“这里……”楼问津垂眼看着她,“一下午都是这样。”

梁稚脸立即烧起来,可再想把手挣开,自然已是不可能的事。

楼问津就势搂住她,一把抱了起来,他身体往后靠去,再让她分开双腿,在他膝头坐下。

他抓了一把她垂在胸前的头发握在手里,仰头去看她,如月光皎白的一张脸,或嗔或喜都是那麽漂亮,叫人心折。

她把目光往旁边一撇,他便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把她脑袋再转过来,与他对视。

两人呼吸陡然便乱了。

梁稚蓦地一低头,惩罚似的咬了一下他的唇,“……你一下午都在想什麽?”

“正是因为什麽都没想……”

“那会无缘无故这样?”她膝盖往里挨,一下碾了下去,“……还没够吗?”

楼问津低笑了一声,很坦诚地说:“那自然是远远不够。”

话音一落,他便毫无征兆地搂着腰把她抱了起来,踢走一旁挡路的拖鞋,径直往床边走去。

梁稚后背着陆,嗅见一股青柚混杂茉莉花的香气,似是床品濯洗过后的气息。

楼问津一只手撑在她身侧,一只手捉住了那真丝睡裙的下摆,把它掀到了她的膝盖上,“……今天弄伤你没有?”

“……没。”

“我看一看。”

自然不单只是看一看。

梁稚偏过头,咬紧牙关,两手抓紧了枕头,几经克制,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手伸下去,抱住了楼问津脑袋,把手指插-入他的发间,逢迎他的节奏。

她不想如此轻易就沦陷,于是过了一阵,便捉住他的手肘,叫他起来,“……我不喜欢这个顶灯的灯光,你把它关上。”

楼问津自然照做。

其余灯都灭了,只余下床边台灯散发幽黄光芒。

梁稚忽然往后退坐了几许。

楼问津有些不明所以,低头看着她,却见她把脸仰了起来,迎向他的目光,而后手指勾住了睡衣的肩带。停顿一瞬,她把肩带褪了下去。

楼问津眯了一下眼。

钴黄灯光照得她似一帧羊皮纸上的素描像,是那一晚的重现。

她仿佛是要他重新答一答这道题,要看一看,他是不是真有那样的无动于衷。

梁稚屏住了呼吸,所有血液争相涌上面颊。

重温自己最为难堪的情境,何止需要一些勇气。

她凝视沉默端坐的楼问津,同时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楼问津骤然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肩膀,粗-暴地把她往后一推,而后径直低头,以齿衔咬。

她吃痛吸气,却被痛激发了最本能的颤栗,后续一切节奏几如疾风骤雨,仿佛是因为她想知道,所以楼问津就让她知道,假如任由本心,他与温柔一词毫无关联。

嗜血、暴戾才是他的本质。

梁稚声音颤抖,几乎只有气声,在进攻的间隙里,确认:“你那天就想,就想……”

楼问津低头望着她,目光深黯,汗珠从鼻尖落下,滴在了她的锁骨上,他声音分外低哑,“想干-你。”

梁稚擡手,想要挡住脸,但楼问津毫不温柔地一把抓了下来,掰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扣住手指,按在她脑袋旁边,要她清清楚楚地看着他如何攻伐,不许有分毫的回避。

比午后那一次,来得更快,也更具灭顶的毁灭感,那个瞬间他们似乎是无比切近地濒临死亡。

楼问津俯下身,紧紧地把她抱进怀里。

她大口呼吸,唇焦舌燥,楼问津偏过头来,吻去她眼角微微的湿润。

“……楼问津。”不等气息完全平顺,梁稚便忍不住出声。

“嗯?”

“你都是跟谁学的……还是……跟谁实践的?”

楼问津伏在她肩膀上低笑了一声。

“我在问你话。”

“从前在码头和远洋轮船上工作,环境複杂,什麽样的人都有。有时候船中途停靠补给卸装,会有人下船去带女人上来,就在宿舍……”

“那你呢?我不信你没有过。”

“阿九。”楼问津正色道,“同流合污当然很简单。但正因为太简单,我不大想去做。太轻易就能获得的廉价快乐,一定有它的代价。”

顿了顿,楼问津又说,“而且,我谊父……”

梁稚呼吸都放缓两分。她知道他不轻易提起自己的身世。

“我谊父生前,一直深爱一个女人。那人和他是同乡,只是嫁给了别人。但因为她,他终生未娶,除了酗酒,也并没有其他的消遣。那人去世以后,他把她和别人生的孩子,抚养到了十五岁……”

梁稚一怔。

她自然听明白了,楼问津所说的那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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