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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还不回来?”
“明天晚上才回。”
梁稚不再问什麽,起身把书桌的位置让了出来。
扎奇娅走过去,挠挠头,低声嘟囔了一句什麽,稍稍犹豫了一瞬,拉开了左手抽屉。
那里头果然有一个四英寸见方的黑色礼品盒。
扎奇娅将其拿了出来,梁稚瞥一眼,“知道是什麽东西吗?”
扎奇娅摇头。
梁稚伸手,“我看一眼。”
扎奇娅面露难色。
“我只是好奇是什麽东西,放心,我不会告诉楼问津。”
几天相处下来,扎奇娅也渐渐摸清楚了梁稚的脾性,她并不是个苛待旁人的人,毋宁说有时候还很好说话,尤其或许因为她是楼问津请来的佣工,她对她还额外多了两分客气。
因此,她也就很放心地将礼品盒递给了梁稚。
梁稚接过打开一看,一下愣住。
楼问津前年生日,梁稚曾送给他一份生日礼物,是她亲自设计并制作的两枚宝石袖扣。用的是亚历山大变石,她那时最昂贵的收藏之一,石头净度绝佳,在日光下呈现蓝绿色,白炽灯光下为红紫色。楼问津是出生于六月的双子座,可变颜色的亚历山大石又是六月的生日石,两者搭配可谓相得益彰。
可那宝石袖扣送出去,鲜少见楼问津带过,他说是太过珍贵,怕弄丢。
而今,这两枚珍贵的袖扣,就躺在眼前这只礼品盒中的黑色天鹅绒衬垫上。
梁稚什麽也没说,将盒子盖上,递给扎奇娅。
扎奇娅接过便出去了,怕再打扰她温书,还贴心地替她关上了门。
/
楼问津周日傍晚返回庇城,落地以后第一时间赶回科林顿道。
午后下过雨,那印度素馨的香气较平日更馥郁几分。
进门,楼问津往客厅里扫了一眼,没有瞧见梁稚身影,楼上楼下俱是静静悄悄。
看来,她到底是没搬过来。
扎奇娅走过来拿行李,问楼问津是不是可以準备开饭了,楼问津“嗯”了一声,一边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一边往楼上走去。
他进了主卧,径直走到以移门相隔的衣帽间里,脱下衬衫,丢到一旁的椅子上,正将长裤的扣子解开,忽听窗边传来窸窣声响。
他立即转身,却见梁稚正从靠窗的沙发上坐了起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而她仿佛还没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打着呵欠,低下头去,似在找拖鞋。
楼问津将眼镜摘了下来,往近日添置的妆镜台上一放,刻意地制造了一点声响。
梁稚倏地擡头看去。
一道光-裸上身的背影,正拉开了衣柜,取下一件干净衬衫。
她立马将目光挪开,皱眉道:“没人教你进门要敲门是吗?”
“梁小姐,这是我自己的房间。”
“……”
梁稚穿上拖鞋,拾起掉落在地毯上的教科书,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冷气开这样低,就睡在沙发上,我看你是想再发一次烧。”楼问津声音平淡地传过来。
“关你什麽事。”梁稚脚步一停,忽地转过身去,看向楼问津,“哦,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楼问津擡眼看她。
“我要去花莱公司上班。”
楼问津正在思索,似乎没有听说过庇城有这样一号公司,便听梁稚好似挑衅地补充了一句:“在狮城。”
楼问津动作稍停,“我记得你有英国学校的offer。”
“不去了。”
楼问津蹙眉,“阿九,你知道我不至于不让你继续念书。”
“你未免有点自视甚高。”梁稚早就想将这句话还给他了,“如果我想念书,你拦不住我。我不想念书,你也干涉不了。”
楼问津低下头去,扣衬衫的纽扣,“什麽时候去?”
在梁稚听来,楼问津的声音仍然平静得不得了。
“办完工作签证。”
楼问津不再说什麽。
梁稚顿了一顿,也就先行下楼去了。
片刻,楼问津换了一身衣服下楼来,扎奇娅招呼两人去餐厅吃饭。
两人沉默地吃完晚饭,梁稚坐到客厅灯下去看书,楼问津则去了书房。
那里面的场景,可谓是面目全非。楼问津皱着眉将梁稚的东西往旁边挪了挪——几本经济学讲义,几本时尚杂志,一个大开的拼贴本,一支口红,一小支香水——打开中间的抽屉,从中拿出一只黑色信封。
楼问津走出书房,回到客厅,在梁稚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把黑色信封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梁稚擡眼,以目光相问:什麽意思。
“这里面有张卡……”
梁稚直接将他打断,“你觉得用钱就能将你做的事一笔勾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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