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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平缓的呼吸声,楼问津穿上衣服,从床上起来。
他坐到了梳妆台前的椅子上,遥遥地看着床上熟睡的梁稚。
想到很久之前,有一回去给梁稚跑腿,买了雪糕来送到她的卧室。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擡头往镜子里看他一眼,说,楼问津,你过来帮我看看,我睫毛夹好了没有。
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走到她面前,她扬起头来,他低头去看。
阳光里,她面颊上有细软而透明的绒毛,像刚摘下来水蜜桃一样。
他仓促地移开了视线,说,好了。
原本早已习惯了那种绵延而钝重的痛苦,可这陡然想起的往事,还是像针一样,猛地扎了他一下。
他坐在那里,长久地一动不动。
仿佛回到从前,无数次的静默相守。
/
梁稚一觉睡到了下午。
醒来时,发现梳妆台旁地面上打碎的那杯牛奶,已经收拾干净,不知道兰姨什麽时候进来过。
她洗漱过后,换上衣服下楼,却见宝星正坐在客厅里,面前茶几上,放着两份文件。
“梁小姐,你睡醒了。”
梁稚走过去,“什麽事?”
“楼总有几句话,让我转达给你。”
梁稚在他对面坐下,稍稍地蹙了蹙眉,但因为瞧见宝星神情严肃,也就没说什麽。
宝星看向她,“楼总让我告诉你,他有屈显辉参与贿选的实据,以此做交换,屈显辉已经同意和沈惟茵小姐离婚,此事最多下周就能办妥。至于沈惟慈,他有港大医学院的文凭,到哪里都是硬通货,香港顶级的私人医院会联系他,去不去取决于他自己。”
梁稚一愣。
“……楼总说,对于沈家,他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其余人不在他的考量範围之内。还有,你父亲至今毫无音讯的事,楼总说会亲自飞香港一趟,找人帮忙打听他是否已经离境,又去了哪里。
说完,宝星把茶几上的文件往她面前一推,“这是楼总一早拟定好的协议,他已经签过字了,一式两份,只要梁小姐你签字就能生效。”
梁稚识得这装订整齐的文件。
宝星觑着她的脸色,“……梁小姐,你还是看看吧。”
过了片刻,梁稚终于伸手,拿起那份协议。
她翻开潦草看了看,越看越诧异。
协议里,楼问津把他手里持有的52%的梁家的股份,全部无偿转到她的名下,唯一的限定条件是,梁廷昭未来不可在公司里担任任何职务——这条件几乎不存在什麽实质性的约束力。
除此之外,科林顿大道的那处价值不菲的宅邸,也无条件地归她所有。
“……他这是什麽意思?”
“如果梁小姐你不明白,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宝星耸耸肩,“楼总还有最后一句话,他说梁小姐不必太心软,总是妥协于他的苦肉计。希望这一切的事情,梁小姐权当只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往后,他不会再出现打扰你了。”
梁稚心髒往下沉,“……他人呢?”
“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宝星摇头,“我只知道他中午去了一趟沈家,和沈康介见了一面,之后就直接去机场了。兴许回普吉岛参加酒会去了吧,也或许到香港打听梁小姐父亲的消息去了。”
“你给他打电话。”
宝星为难:“我已经被开除了,梁小姐,这就是我为楼总办的最后一件差事。”
说完,宝星站起身,“我走了,梁小姐。以后有什麽事,可以联系我。”
客厅里只剩下梁稚一人。
她低下头,看着那签字处的名字。以前就知道,楼问津字写得不错,因为听说他念书的时候,颇为用功。
楼问津三个字,笔走龙蛇。
他说,她的生活会恢複原样。
沈惟茵即将恢複自由,沈惟慈仍旧去做医生,公司已经拿回,再等梁廷昭一回来……确实,和往日也无甚差别了。
可是,那怎麽可能恢複原样?
她举起文件盖住脸,咬紧嘴唇,还是没有克制哭出声。
楼问津,那怎麽可能恢複原样?
三四
# 三四
周一, 沈惟慈往梁宅来了一趟,同梁稚同步最新状况:
恒康集团董事会已经达成一致协议,即将主动向法院提交破産申请, 审查和受理之后,便会进入正式的破産流程。
“大哥早年在雅加达配置了一些资産, 放在大嫂的名下。大嫂在劝他等事情结束以后, 就搬过去生活。”沈惟慈说道。
梁稚闻言也便放心了许多。想来以沈惟彰的韬略, 不至于全无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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