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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生(57)
作者:风里话 阅读记录
但若不去救她,且不说华阴处无法交代,同时也失去了得到那半枚玉令的可能。能与之接触一次,实在太不容易。
“少夫人!”正思虑间,门上守卫来报,身边还领着一个校尉。
韦玉絜观其衣袍,是城防禁军的装扮,不由蹙眉道,“不知将军来此作甚,我家大人不在府上。”
那校尉道,“崔夫人莫惊,末将奉陛下旨意,来此保护夫人。”
韦玉絜愈发不解,本能觉得自己暴露亦被软禁了。身侧青鹄亦变了脸色,一时凝起精神。却不想那校尉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物,“这是崔御史让末将带给夫人的。”
是封手书。
韦玉絜拆来阅过,“夫久不在家中,唯余卿一人,恐卿不安。今得陛下天恩,遂换兵甲以护守,以表心意。”
原是这个道理。
韦玉絜想起去岁年末他也在中央官署值守,五日方归,后去小慈安寺接她,她其实是因为思念生怨恼了他两句。华阴便随口道,“你府邸深阔,玉儿一人害怕,方恼你,你担待些。”
不想,他竟放心上了。
崔慎确是因这事放心上了,但求天子谴兵甲护守,原还有另一重缘故。
安置在城东别院里的晋王妃,实乃一方鱼饵。两日后,就要请君入瓮。
三司是内围布控的人。
而作为三司之一的他,御史大夫的府邸是所有府衙中,最靠近那处别院的,他恐殃及池鱼,遂以防万一。
韦玉絜看着换了府中仆人衣衫的十数兵甲,心头滚烫,隐隐弥出两分甜蜜。
她原是应了他的,不会让他等太久。
院中丹桂花落又一季,如今已经是建安十九年了。
她坐在秋千架上,仰头看郁郁葱葱的绿叶层,想象今岁秋季花开满园的样子。扶绳的手中紧紧握着那半块玉令,终于对青鹄道,“去安排吧,两日后营救少主。”
绝杀
夕阳残照,朱瓦飞檐,太极宫正殿的一间偏阁之中,奴仆退尽,殿门闭合,只有北向背阴处被人推开了一扇小窗。
窗高宽不盈三尺,却是将外头的白玉兰、红枫、波斯菊全部框入这一小块四方天地里。让原本已经光影黯淡、冷森森的殿阁添出一丝光亮生机,两分勃勃色彩。
“骊山二子被射杀,一子伤重而薨;如今唯剩二子,又是一中诡毒,一遭猜忌。按你所言,夺嫡乃掩盖真相的面具,面具之下乃是被蓄意挑动的夺嫡。一切非我朝内部争论,乃前朝旧恨的报複。”
推窗的老者面呈衰态,话语也缓慢,久病的身体时不时就要咳上两声,唯剩一双虎目,依旧透着昔年的精光,从草木葱茏的窗外转回跪伏于地的妇人身上。
他看着她,只将她前头大段回禀的话做了概述,便再无其他。
殿中除了原本铜漏滴答声,光影微挪感,这会多出一分繁花交杂的香气,浓郁的,混乱的。
跪在地上的妇人悄悄掀起一点眼皮,又赶紧垂下,继续道,“我前朝儿郎断绝,领头之人妾也不知,妾只晓得自妾五岁起,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个戴面具的人来教我谋略,立我複国的志向。他只予妾书读,抽检妾之课业,并不言语,故妾不知其男女。”
“妾久居安乐侯府,似井底之蛙以为自己可作高山,蓝天,却是从未真正翻过山,上过天,更莫论山外山,天外天;除此之外,妾与十郎乃真心相爱。妾思之再三,与其伤他国土,与他决裂,去複早已灭亡的国,做那虚无缥缈的女帝,说不定还要被后辈子侄推翻取代……这条路实在过于坎坷荒诞!还不如就此攀了十郎,嫁给为妻,做他的皇后,一样是天下之主。”
话到这处,确乃肺腑之言,情绪激昂,妇人竟生出几分勇气,不再似前头畏畏缩缩,虽依旧跪着,却挺直了脊梁。
人各有志,她不觉自己有错。
新朝天子的脸色柔和了些,却也没有看她,只笑笑道,“你要做吾儿的皇后,且说些有用的。比如,凭什麽你能做皇后!”
皇帝向她擡了擡手,示意她起来说话。
妇人领命起身,撑住僵麻的双腿,深呼一口气,“妾来此面圣,已交出身上全部器物,玉珏环佩,尖钗硬簪。其中有一物,乃半块龙头玉令,陛下可让黄门送来。”
内侍监来得很快,奉上玉牌。
“此物配上剩余半枚,便可合二为一,可调兵谴将。”李襄道,“面具人书信中言,执此另外半枚玉令之人,乃如今带兵之首领,亦是妾日后的股肱之臣。妾以为——”
她将声音压低了些,“妾可做一饵,助陛下钓鱼上鈎。清余孽,肃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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