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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旨?</p>
想都别想,她身后是整个定国公府,即使她心里并不认可这些所谓的亲人,但血缘是切不断的,她还没心狠到任上百人血流成河而视若无睹,只顾着一个人逍遥自在</p>
逃婚?</p>
那更是蠢到不行的笨方法,以她的懒病是走不远的,说不定还没走到城门就被逮回去,直接被绑着上花轿,那才叫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p>
装病?</p>
好主意,这样她就可以换来吃不完的苦药了……</p>
越想越丧气的宫徽羽一阵鼻酸,暗叹她怎麽会落到这种地步,毫无穿越女的优势,反而成了弱势族群</p>
要是她头脑好一点,也许能制出生化武器或毒药,把看不顺眼的人毒到全身麻痹或瘫痪,或是她是武器专家,随便弄弄十字弓、手制炸药、连发手枪什麽的,谁挡她谁死</p>
偏偏她这麽没用,只带了几本书穿过来,背诗她不行,剽窃古人诗句她做不到,练武打拳更是笑话,一把长剑她都拿不动,唯一擅长的就是当只混吃等死的米虫</p>
好、悲、惨,她成了史上最没志气的悲剧穿越角色“小姐,你怎麽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p>
端了一盆温水正準备服侍小姐净手的阿绣高声一呼,在屋外骂人的富春,偷懒的锦儿、绵儿立即三步并作两步,神色慌张的跑进屋里,一刻也没停顿,一气呵成</p>
爆徽羽回府后,有个自己的院落,几乎有半座庄子大小,称之为湘荷院,地方大得夸张,有正屋和左右两侧厢房以及一整排的下人房和抱厦</p>
她带回来的人根本填不满,有一大半屋子是空的,在周总管的安排下,她有四名看门的婆子,八名洒扫丫头和跑腿的三等丫头以及一名粗使嬷嬷,两名掌管库房的管事婆子</p>
天知道她资産少得可怜,和定国公随便一名庶女一比,她不过是穷鬼一枚,而刚掌家的娘亲尚不晓得府里可调用银两的多寡,每月各房的月例也不清楚,想多给她也怕人说閑话</p>
她唯一可观的财産是她根本不想要的聘礼,听说足足有一百二十擡,比嫁公主还风光</p>
一百二十擡已经是皇家的定制,不知她爹要如何往上添回礼才够分量,不至于被朝中衆臣取笑他是卖女儿,有敛财之嫌</p>
“小声点,我头痛,眼睛进了沙子而已”她哪好意思说她不想嫁人才心酸酸,眼泪不自觉往下流</p>
“真的吗?我瞧瞧”富春接过阿绣拧吧的湿巾,轻轻地往她眼睫一覆,把多余的水分吸干</p>
“富春,我没睡好,你帮我揉揉额头”平时一沾床就睡得不醒人事的她居然会睡不着,脑海中闪过无数的跑马灯</p>
有穿越前的自己,困在火场中的最后一刻,有从庄子里清醒后的自己,拿着几本书卖弄现代知识,化身成巧言令色的小神算,哄骗别人掏出银两</p>
“好,小姐把头往后仰,富春给你揉揉额”可怜的小姐,都熬出黑眼窝了,叫人看了心疼</p>
这时阿绣也泡好了加了羊女乃的杏仁茶,一茶匙一茶匙地鹤入宫徽羽口中,细心且不多话,怕小姐的头痛加剧</p>
一旁的锦儿、绵儿也没歇着,服侍小姐久了知道她有多怕冷,一个往炭盆里加炭,以曲纹双拐火钳挑弄烧得火红的炭火,使火烧得更旺,一个将镂空雕花金丝缠银的手炉放在小姐手心,让她焐手</p>
非常堕落的家居生活,宫徽羽连适应都不用适应,宅得很可耻的她十分享受,而她希望这样美好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p>
“富春,我不想嫁人”她只能在她们面前吐吐苦水,出了这院子她便是端仪有方的定国公千金,她不能不想嫁就不嫁,姑娘大了总要嫁人</p>
“小姐别往坏处想,成为四皇子妃是多少人想拥有却无法拥有的福气,小姐一嫁过去就是正妃,谁能比你更有福”</p>
“……连你也劝我要认命是吧”宫徽羽幽然一叹,心窝的一角莫名地抽痛,手指头微麻</p>
盎春时轻时重的按揉她的头,一边说:“小姐的缘分在四皇子府,富春跟着沾光”</p>
“那甄公子怎麽办?”他不是小姐的良缘吗?</p>
没人敢提的“甄夏”像一张薄薄的窗纸,被阿绣无意间的低语给戳破,一时间屋内静默无声,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显得沉重</p>
许久许久之后,才有一两声抽泣声发出,豆大的泪珠滴落,伴随着无奈的轻笑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