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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我,代善会是如何?
代善的命运只怕会比莽古济等人的下场更惨!
莽古济谋逆罪名很快就定了下来,这位骄横任性的三格格最终顶着一个庶人的名分走上了不归之路。
同时被处死的还有莽古尔泰的三个儿子、富察衮代与前夫所生之子,也就是莽古济的同母异父的兄长昂阿拉、衮代与努尔哈赤所生的十六子费扬古,以及正蓝旗将士一千余人。
血雨腥风弥漫在盛京城上空,这是一场自大金建国以来最为残酷的政治倾轧,也是皇太极在登上帝皇之位前,为彻底扫清道路所施行的必然手段。
正蓝旗的兵权由此正式收入皇太极手中。
十二月廿八,皇太极看罢那些誓词后下旨说道:“大贝勒年迈,可免誓。萨哈廉誓词暂存,待其病愈,再盟其誓。其余诸贝勒,不必写什麽从前”并无悖逆事“等语句,只管写”从今以后,存心忠信,勉图职业,遇有大政大议,勿谋于閑散官员及微贱小人“,就以此言为誓即可。若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不顾国家,必遭天谴。莽古尔泰、德格类等邪逆者,天已诛之,可为明鑒。诸贝勒假若阳奉阴违,怀有异心,亦必有遭谴之时!”代善执意不肯免誓,于是这日午时衆人齐聚,燃香盟誓。
我悄悄的躲在不远处窥视,只见白茫茫的雪地里跪倒一片臣子。
代善跪在当前,率先对天盟誓:“代善誓告天地,自今以后,若不克守忠贞,殚心竭力,而言与行违,又或如莽古尔泰、德格类,谋逆作乱,则天地谴之,令代善不得善终。若国中子弟,或如莽古尔泰、德格类,谋为不轨,代善闻知,不告大汗,亦令代善不得善终。凡与大汗谋议机密重事,若出而告于妻妾旁人,亦天地谴之,令代善不得善终……代善必当竭尽其力,效忠于上!”他的誓言淡淡飘散在冰冷的空气里,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刻着岁月沧桑的无奈与悲哀。他的眼神空洞而又迷茫,已经再难寻到那丝清澈澄净的痕迹。一直存在于我记忆中的那个淡然清润的少年似乎已经悄然逝去,眼前剩下的,只是一具没了灵魂的躯壳。
泪湿衣襟,点点都是心痛。
负他太多,累他一生!
除夕那日,又有人奏称莽古尔泰与德格类罪无可恕,虽然身死,当刨坟磔尸,以示其罪。
原本总算被新年氛围稍稍带出些好心情的我,在看到这份折子时,终于忍耐不住强压多日郁悒怒火,发作道:“这还有完没完了?见过落井下石的,可还没见过这般不依不饶的!”皇太极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忽然吁了口气,唇角竟慢慢勾了起来:“你总算是喊出来了。”我微微一愣。
“我知道你心里是不满的,只是憋着不肯埋怨我心狠罢了。”“我……”“算了!”他把折子往案上一丢,“刨坟磔尸的罪责就免了,只把坟头抹平了吧!”说着朱笔一挥,草草写下一溜满文。
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乃是成就一代开国帝皇!
我心中纵有千万郁悒,也无力干涉太多,最后唯有化作一道无奈的叹息。
这口郁闷之气憋在胸口难以抒解,后脑勺上的神经更是隐隐抽痛,忽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哲哲领着一群奴才急匆匆的赶来。
我见她脸色煞白,秀目之中掺杂惧意,已察觉事情不妙。果然她见过皇太极后,颤声禀告:“大汗,大阿哥……把大福晋杀了!这会子正跪在翔凤楼外候旨请罪呢。”我踉跄着倒退一步,一口气噎在胸口好半天也缓不过来。
皇太极面色未变,漠然的乜了哲哲一眼,冷峻的道:“没出息的东西,打他出去。”“是……”哲哲起身退出时,朝我递了个眼色,我想她大抵是希望我能替豪格求情。可是她永远无法明白,皇太极是不会因为杀妻一事怪罪豪格的,因为在他眼里,豪格杀的并非是从小青梅竹马的妻子,而是莽古济的余孽。
这晚除夕守岁,宫里照例大摆筵席,表面看上去仍是那般的光鲜热闹,以哲哲为首的汗妃们带着各自的孩子团团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就连巴特玛。璪也带着托雅毫无芥蒂似的和大家打成一片,托雅的小手正紧紧的攥着淑济的袖子,十分依赖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而就在她们两个身旁,是面带微笑的娜木钟,身后的乳母嬷嬷怀里正抱着林丹汗的遗腹子,才一岁多的阿布奈。
好奇特的感觉!
她们居然能够坦然相处,仿佛这个大家庭原本就是一体的。
囊囊福晋娜木钟进宫也有好些时日了,她和巴特玛。璪不同,她是个热情豪迈,却又不失头脑心计的女人,她的到来,让皇太极的后宫势力明显分出两个派别。如果说一开始唯唯诺诺的巴特玛。璪是不受重视的,那麽如今添了个娜木钟,整个局势便立刻扭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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