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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槐之羽(98)
作者:君子如器 阅读记录
这可能源于人们先天的好奇天性和后天自身的见识、认知,以至于她们在茶余饭后,不那麽无聊的度过碌碌的一生。
老人休息后,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在靠近三三两两的人群时,她把那块肉夹在了芹菜叶中间,然后用胳膊夹住芹菜,接着快步走去。
好意和善的人会和她问好,不怀好意的人也跟她高声打着招呼,以显示自己的大肚和高尚。
与好人打招呼老人会微笑着向人们问好,与不怀好意的人打招呼,老人便只笑笑应声而过。
向右转弯是通向谷东村的小路,这条路虽比集市上的那条大路窄了些,却也足够宽阔。
在这条小路上,老人幸好没再遇到什麽熟人,她把芹菜换到另一个胳膊夹住,向右边的小叉路走去。
老人习惯性的走这条没有铺砖,只有坑坑洼洼的小路,这条路是从村东边的树林里延伸出来的。
这片树林就是谷东村的绿色围墙,宽足有一公里,长和宽不相上下。
树林东边的边界之外便是另一个村的土地了。
老人的家就紧挨着树林西边,只有一条小路之隔,也就是老人此刻走的这条。
这条小路上几乎没有什麽人,因为人们大部分都在树林深处放羊或聊天呢。
树下原本茂密的草地,现在已经被羊群啃的只剩地面上的草茬子了,草里、路上还有有一串串的羊屎蛋。
这裹了土的羊屎蛋被太阳晒干之后,颜色有点像小泥蛋,如果是羊刚拉的就有点让人讨厌了。
因为走在路上一不小心就会踩一鞋底子的羊屎。
还有那些调皮的小羊们,拉屎的时候最让人无语,它们边走边拉,羊屎蛋会断断续续的被拉到两三米之外。
这不,老人家的门前就有一长串新拉的羊屎蛋。
老人擡脚躲开羊屎,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铜黄色的钥匙已被磨的发红发亮,钻进鏽迹斑斑的黑色大铁锁,嘎嘣,锁应声而开。
一双褶皱的双手,拉下门锁链,轻轻推开古旧的木门,迈开疲累的脚步,进去后,老人转身把门关上。
她用手把胳膊夹着的芹菜放在院中,那个压水井旁的一个方块石头上。
老人伸手拉过一旁用木板做成的小凳子,土黄色的小凳子应该也是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洗礼,凳面被磨的光滑。
老人坐在凳子上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然后转头看向堂屋,看到门前还是自己临走前关着的样子,她欣慰的笑了。
她用手按着用红砖垒起的水井架,慢慢地站起来,走进厨房,左手拿了一个银灰色的铝盆,右手拿了一只圆圆的竹筐。
她把盆放在方石头上,竹筐架在铝盆上,老人又重新回到厨房提了一只水桶,桶里有一把葫芦分切而成的水瓢,水瓢在桶里仅剩的一点的水里,煌晃蕩蕩。
老人走到水井边,把水瓢拿出来放在竹筐里,然后提起水桶晃了晃沉澱在桶底的沙,又摇了摇,之后把桶内所有的水全部倒在院子里的菜地上。
这块六米左右长,约三米宽的菜地里种满了小白菜,小白菜一畦一畦的,几乎每颗旁边都斜插着许多擀面杖粗细的长木棍,左边一根右边一根的,在两根木棍因倾斜而交叉的部位,绑上结实的麻绳,这样一直从菜地东头插到西头。
棍子上面交叉的部位,刚好可以拖住两根长长的一样粗细的木棍,把长长的木棍横放在一个个交叉点上,然后再用麻绳固定在交叉点处,这就是一个简单又实用的菜架。
两排菜架把菜地平均横切成两部分,架子上爬满了豆角秧、黄瓜秧,只是紧挨着白菜的部位,叶子已经枯黄凋落。
越向上的部位绿叶就越多,看,在横着的木棍上,还有几朵开的正盛的豆角花。
瞧,最紫的那朵花上,还有一只蜜蜂驻足停留吶。
又细又长的豆角垂下来,绿绿的很是鲜嫩,向下看去,有几颗白菜的菜叶尖,正顶着又粗又白又皱巴的老豆角。
而靠南一点的黄瓜,就只剩下干巴巴的枯黄的瓜秧了。
再向东看去,还有几颗芸豆和眉豆,在阳光的照耀下,叶子和豆荚闪闪发亮,尤其是红里裹着紫的眉豆荚,更加的明亮豔丽。
院子南墙边上,斜放着一堆干枯的茄子秧,还有一堆晒干的辣椒秧,秧上还有几个指甲大小的红辣椒。
这小小的菜地,可真不容小觑,在土地面前人人平等,只有付出勤劳的汗水,才会有最丰满的回报。
老人一年到头都是吃自己种的菜,菜不够吃的时候,就吃自己腌制的鹹菜,在集市上,一年中恐怕也很少能见到老人买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