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猜测我到底怎麽了是吧？”周浔衍睁开眼，嗓音一如既往地冷冽。

小赵抖了两抖，心慌慌，“周总，我……我只是担心，不不是，周总我不会说话，对不起。”胡言乱语什麽东西，小赵想给自己一嘴巴。

周浔衍神情坦然，“如你所想，我眼睛出现了问题，这个事，你能保密吗？”

小赵点头如捣蒜，“我知道的周总。”

周浔衍往后一靠，看车窗外，“好了，现在安心开车吧。”

小赵被聘来做周浔衍的司机就是因为他眼睛不好。不过那时周浔衍白天是能开车的，只是少开。晚上他有时候去参加个应酬什麽的就由他开车。没想到演变成这种程度，应该能治好吧？老板这麽有钱，一定能治好的对吧。

小赵把车开进地库，没停院子。他贴心地想，地库上去可以电梯，院子必须走台阶，外面还下着雪，地滑，对老板来说危险系数更高。

小赵走过去正準备拉车门，却稍晚了一步，周浔衍已经自己开车门下来了。

忆儿时

周浔衍车里出来，地库顶上有顶灯，光线充裕。

“周总。”小赵把行李箱推到他的身旁，想到他眼睛眼睛看不清，想去扶他，可又不敢。

可是，老板竟自己走了，虽然步伐不快，但他準确无误地走到了电梯门前，还按了上行键。

梯门开，周浔衍进去。小赵目送他的身影消失，猛地往自己额头上拍了一记。老板只是说他眼睛出问题，又没说瞎了，自己胡想八想什麽？

对了，行李箱还在自己手里。

别墅内张姐正在在客厅擦拭柜子边边角角，电梯叮地一声。

门开了，周浔衍独自一人，从里面走出来。

张姐看到，“先生，你回来了。”

周浔衍嗯了声。

他步态如常地走到楼梯口，却因太过相信自己，结果鞋尖磕到台阶，往前踉跄了一下，得亏他手按在楼梯扶手上，没有磕下去。

倏然间他想到什麽，他扭头看，模糊不清地视野里，张姐正弯腰擦拭着什麽，对他表现得毫不关心。

叮又是电梯到楼层的声音。

小赵火急火燎地推着行李箱跑出，“张姐，周总的行李箱放这儿，我先走了。”抛下这段话，趁电梯门还没关，他赶紧钻了进去。

晚饭时间，张姐上楼去敲周浔衍卧室的门。

她轻叩了两下下。

“进来吧。”周浔衍在里面说。

张姐打开门，周浔衍就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双腿外摆，两手肘放在膝盖上，十指交扣抵在下颌，朝她这儿看过来。

“先生饭好了。”

“她跟你说了？”周浔衍口吻平淡。

张姐没有诧异，依然毕恭毕敬地回:“太太确实和我说了，但先生请别怪太太，她是关心你。”

“她还说了什麽？”

“太太让我不要跟任何人说有关于你的事情。”

周浔衍眉头舒展，却没在以这个话题展开，而是说，“以后一日三餐你帮我拿上来，我不下去吃。”

“知道了，先生。”

他挥了两下手让她走，张姐领会意思，只是才走到门口，茶几的手机响了。

是先生得。

张姐退出卧室之前，看到周浔衍迅速拿了手机，神色喜忧参半，看他的样子是一直在等这通电话的到来。

极轻地关门声。

周浔衍换了个姿势，头枕在沙发背上，“到了？”

陈乐央: “飞机下午一点就到了，但遇到大雪封路，大巴车七拐八拐到这个时间才到地方。我手机没电了，不然在机场就给你回电话了，刚沖了点电，你呢？到家了吗？”

“上午就回了。”

“比在医院自在，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

“那就好。”

“坛黎很冷吧？需要让张姐给你快递几件衣服吗？”他换了个话题。

“冷，但衣服够了。”

“注意安全。”他生涩地冒出一句。

“我会的。”她的声线比之前低了点，似轻软的羽毛，“那你……你在家里好好吃饭。”

周浔衍不禁莞尔，“好。”呼啸地风声从听筒内钻进他的耳朵，“在外面？”

“在走廊。”她说，“外面在下鹅毛大雪，很少见，意境很唯美，只是体感不佳。”

“陈老师！”

一道温和地男声打破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和谐气氛，“你怎麽还在外面？”

“阿衍，我同事来找我，先不说了。”

“嗯。”

陈乐央把手机塞入羽绒服口袋，稍擡起点下巴，“莫老师，我跟家里打个电话。”

冀忱眸光清润，笑意浮在脸上，“是和你先生吧，能看出你们很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