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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占着屋子,没付定钱跟租金,我不跟你计较,有人租了这间屋,你明天就给我收拾干净,快快搬出去。”她边说,从腋下到脚踝的两边宽幅,无风自动飘啊飘。
房客大惊失色。
“我们当初不是签了约吗?”
黑莹翻了翻眼,一时竟看不到眼珠,只见两眼都是凸起的白。
“谁跟你签约,看清楚,这才是租约,上头写的是我跟别人签的名,白纸黑字的,你可不要看我是妇道人家,就想要耍赖。”她把租约扔到房客脸上,冷冷的笑着。
房客接过租约,愤恨不平的跺脚。
“妳别想骗我,当初合约是一式两份,我这里也有留底。”他转身去屋里找,果然过了一会儿就翻出他那份租约,怒气沖沖的拿到黑莹面前。“妳可要看清楚了!”黑莹连看都没看一眼,懒洋洋的说道:
“你自己才要看清楚,那份租约上有我,还是你签的字吗?”“当然有!”
黑莹伸出手,朝着纸面戳戳戳。“给老娘看清楚点!”房客定睛一看,瞬间骇然不已。原本双方签名的部分,竟然是一片空白,这份租约根本没有效力。
“但是——但是——我们明明就签约了啊,妳上个月还来拿过租金的,我还请妳喝茶,我——”房客愈来愈惊慌,愈来愈来不知所云。
“别啰唆了,限你明天就搬。”黑莹收回跟新房客签妥的租约,转身就要离开,往百寿桥方向走。
“妳、妳这是诈欺!”房客哭了。
黑莹冷冷淡淡的。
“有租约为证,谁能说我是诈欺?”她不再理会,高傲的走开。
房客心有不甘,抹干眼泪去找屋主,诉说黑莹的恶劣行径。屋主是厚道的人,听了也觉得不应该,就找人去叫黑莹来一趟,谁知道从早晨等到傍晚,她才姗姗来迟,脸色很难看。
“老娘事情多着呢,你们不要太过分。”她恶人先告状,轮流指着房客跟屋主咄咄警告,眼睛都凸出来,衣衫变得很白,两幅剧烈飘动。
“妳这人太不礼貌了,往后我的屋子都不让妳中介!”屋主很生气,即刻就要停止双方合作,铁了心要把屋子留给原来房客。
黑莹抖肩嗤笑,从鼻孔喷出两注水。
“什麽你的屋子?那些屋子都是我的!”她双手插腰,鼻孔喷出更多水,洒得满地都是。
屋主气坏了。
“胡说八道,屋子只是交给妳中介,怎麽会是妳的?”祖宗交代过,屋子都是祖産,只能出租不能卖。
黑莹的衣衫颜色变红,两幅抖动着,一边喷水一边冷笑,从衣袖里拿出纸张,丢到屋主面前。
“你识字,自己看。”
屋主拿起纸张,仔细看了看,愈看愈是脸色发白,连忙回屋里,翻出自己留的那一份,却发现上头的字都消失,只剩一张干净白纸。而黑莹拿出的那份,明明先前签的是代为租让的约,这会儿“代为租让”四字,却变成“无偿转让”,而落款签字的确是他的笔迹,完全否认不了。
他竟在不知不觉中,把祖産无偿卖了。
愧对祖宗的屋主,双眼一翻、双脚一软,咕咚一声倒在湿湿的地上,就这麽一命呜呼,变鬼去跟祖宗十八代磕头道歉去了。
“妳、妳这个——妳这个恶婆娘!竟然害死屋主,真是没血没泪,冷血到极点!”房客抱住屋主的尸首,边哭边骂,对黑莹无可奈何。
她把人活活气死,竟然很得意,收起纸张放回袖子里,衣衫颜色流动,两幅优雅的飘啊飘,头也不回的离去。
等到人们被房客哭声吸引,群聚过来询问,从房客口中得知黑莹的恶行时,地上的水已经被晒干,只留下晶晶亮亮的细小颗粒,竟是盐粒,而且还是海盐。人们知晓后,赶忙奔走相告,相互提醒该要小心。
但是,这时已经太晚了。
委托黑莹中介房屋与土地的人与非人太多,都被同样的手法,拿走原本属于自己的土地,连栖身的地方都被夺走。
已经租了,或是买了的人与非人,也收到黑莹警告,限时第二天就要卷铺盖搬走,翻出的合约,都跟当初签的不同。
原本受害者们商议,不搬就是不搬,硬要留下来。
但是,到了第三天,不论屋前、地前或是坟前,都来了外地的人与非人,拿着跟黑莹签好的约,硬把原来的人与非人赶走,粗暴的把家具或棺材丢掉,径自住进砚城里外。
顿时,城里城外多了好多好多,外地来的人与非人,有的安分有礼、有的气焰嚣张,闹得原本的住民们人心惶惶、鬼心慌慌。
被赶出住处的人,把家当搬到四方街广场,餐风露宿的很是可怜,附近店家原本都送来食物跟被缛,酒店还让出房间,让无家可归的人可以洗热水澡、睡个好觉。但是人数实在太多,酒店里挤不下,民居也开放,让人们挤一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