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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妇诚心诚意的说道。
少妇名为青儿,是丈夫柳源取的名。
她原本是木府里的柳树化身,曾因为得罪左手香,险些被炼药的火烧成灰烬,是姑娘出手相救,才能跟以树医为职的丈夫结成连理。所以,当信妖登门求助,夫妻二话不说就答应。
「柳源呢?不是让他也跟妳一块儿进木府吗?」
姑娘问道,长长的眼睫眨啊眨,眼里浮现好奇。
「我跟信妖交代过,你们夫妻恩爱情深,千万不能够拆散分离。」
她太明了了。
情意深深时,相互依偎的甜美幸福。
以及,被拆散时的痛楚、分离时心蚀般的寂寞。
「信妖很尽责,做得很周全。」
青儿连忙说道,因为提起丈夫,双颊上浮起淡淡嫣红。「相公是有事耽搁了,才没能同日过来,吩咐我要跟姑娘致歉,处理完事情后,会尽快赶来。」
「是城里哪儿有树需要他去医治吗?」
姑娘问道,白嫩的指尖沿着水晶碗边缘轻绕,透明水晶飘出冷雾,即使没有沃冰,也维持刚取出冰窖时的温度。
「倒也不是,跟医树无关。」
青儿摇了摇头。
清澄的黑眸望了望回廊,静静看了一会儿,连百合们也纷纷转头,陪着她等待,却始终看不见心爱男人的身影。
雷刚尚未回来。
整个冬季跟整个春季里,他都留在木府里陪伴她,将她护卫在胸口,陪着她养伤,温柔而严格的督促她喝药,在她沉睡休憩时,提供强壮的怀抱,首次推却商家的请托,举荐了别人率领马队。
但是,即便不率领马队出城,魔化的公子与左手香不知所蹤,终究是挥之不去的隐患,城里的人与非人们提心吊胆,有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敢麻烦她,就用各种方式传来请托,求他前去协助。
他的热心肠,时常依偎在他胸怀中的她最是清楚。
当初他勤于奔走,是舍不得她太忙碌,人与非人们眼下依循旧例,却不知今非昔比,衆人的体贴,却是好心办坏事,瓜分了她与他相处的时间。
往昔,他住在木府外,两人相处时间短。
如今,他住在木府里,两人相处时间长。
习惯一旦养成,要改就难。因为太过习惯他的陪伴,感受不到他的体温、他的胸怀,就觉得怅然若失……
粉润的唇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麽空等着多无趣,妳不如就把耽搁柳源的事说给我听。」
姑娘收回视线,随意的脱了绣鞋,曲起绸衣下的双脚,小脸搁在膝上,微微的往左偏着,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显得更为稚气。
「是。」
青儿不敢有所保留,开始一句句的说起,夏季时一桩惹得砚城里人与非人们都难以安宁的事。
第2章
春季的时候,有个乌贼精黑莹作乱,骗去不少房屋与土地,砚城里多了许多新住客,占去房屋、店面以及坟地,到处都变得很拥挤。
虽然,黑龙杀了乌贼精,但是新来的住客手里握有购屋或购地的合约,不肯搬迁或让回,原有的人与非人都忿忿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有个叫陈森的男人,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之一。
他家居住在砚城很多代了,家境非常富有,为人却很刻薄。
陈家在砚城内外有不少房産,原本都由熟悉的仲介代为出租,但是黑莹上门游说,自愿收取较低的仲介金,他听了暗自窃喜,贪图较多的收入,跟来往数十年的仲介断了合作。
事发之后,他才发现被黑莹诈骗,砚城里就数他损失最大,丢了衆多房子的物权、不少土地的地权。
陈森气得全身颤抖,差点就要吐血,在家里吃不下、睡不着,对妻子破口大骂,却还是不能解恨,于是干脆早早出门,到原本属于他的物业前,阴沉着脸探看。
铺着五色彩石的四方街广场西侧,有间粮食铺子新开不久,匾额上系的红绢花颜色仍鲜,店门前陈列着许多好坚果,品项都是最好的,不论是新来的,或是旧有的人与非人们都来买,生意很是兴隆。
陈森站在门口,瞪得双眼都快跳出眼眶,想到从此收不到租金,连産权都丢失,一口气就咽不下,扯着嗓子愤恨的大声嚷嚷:
「这间铺子是我的!我的!」
店里出来了一个中年人,身穿华丽衣裳,脸上堆满了笑,态度和善诚恳,见了陈森的臭脸也不以为意,客客气气的问道:
「这位客倌,请问您大驾光临,不知有什麽贵事?」
「哼,谁是你的客?」
陈森冷哼一声,伸手指着门庭若市的店铺,嚣张的叫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