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怎麽今天叫女孩子来搬的啊。”陈笑川招呼着梁和栋搬起堆在办公桌上的试卷，自己则搬起另一堆，笑嘻嘻的调侃着。

“本来只打算让江雾拿走他们班的，其他文科班，我再叫人来的。”方老师眼睛弯弯的，“既然你们要帮忙，就一起把4个文科班的都拿走吧。”

“行。那方老师我们走了。”最后三人出门的时候，江雾手上没有多少答题卡，大多都是陈笑川他们两个人的手里。

“谢谢。”江雾盯着满头大汗的两人，认真道谢。陈笑川和梁和栋将答题卡搬下来楼，跟着江雾分给了其他文科班。

“不客气。”陈笑川一把揽过梁和栋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向他，“应该的。我们走了。在文科班门口待着太显眼了。”

江雾闻言点了点头，又望了眼梁和栋。梁和栋轻微的朝她点了点头，开口道：

“拜拜。”

“拜拜。”江雾将视线移开，走进了4班。

——

晚自习的时候，排名就出来了。梁和栋的成绩倒没什麽浮动，一直都是班级前茅。陈笑川倒是上了高二下学期之后，卯着一股劲倒是有了明显的提升，老胡可开心了，对陈笑川满是称赞。

梁和栋坐在座位上，看向外面漆黑的天空。他有些担心。即使他万般说服自己，仍止不住担心起江雾。

他一直忍到晚自习结束，掐着时间点，等着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匆忙下楼，跑向4班的教室。梁和栋站在靠近前门的窗户，望向江雾的位置。

江雾似乎一直在看外面，她看到梁和栋的身影出现在窗户前，便赶紧站起身来往外走。

“怎麽样？”他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在梁和栋紧张的视线下，江雾擡起脸，皱着一张脸，似乎并不理想。梁和栋正準备张口安慰时，江雾却眉眼弯弯，张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笑道：“还不错。13！”

梁和栋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下次再加把劲就能回到前十了。”看着表情轻松笑意满面的江雾，梁和栋也继续开口安慰道。

“嗯！”她开心的那麽明显，像是一只原本就无忧无虑的小鸟一般，两侧的头发也蕩漾了起来。那麽欢快，那麽轻松。

你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那一刻的梁和栋是这样想的。

也是那天，梁和栋被老胡抓到了熄灯后不在宿舍。

所以当梁和栋如同往常一般翻过阳台回到宿舍时，只看到了老胡有些阴沉的脸。老胡并没有多说什麽，只是说：“你明天来一趟我的办公室。”之后便离开了。

在舍友七七八八的解释下，梁和栋才知道今天是老胡巡寝的日子。他在熄灯前就在巡着11班的几个宿舍了，但是熄灯后梁和栋仍然没有回来，老胡才发现问题，问起他们。

“我们只说了你一直学到很晚。”舍友这样说着。

但梁和栋感觉，并没有那麽简单。他只得在漆黑一片的淋浴间赶紧沖了澡爬上床，以免被宿管发现而被扣分。

预感在第二天就被证实了，他早读的时候就被叫走了。

老胡是物理老师，因此他们是在物理办公室谈的。那时，办公室的老师其他人要麽不是班主任没来，要麽是班主任出去蹲班了，因此只有他和老胡两个人。

他很少见到老胡这般严肃，因此即便他觉得不妙，仍然面上不显，静静的等待着老胡发话。

“你每天都学的那麽晚？”老胡终于开了口，即使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梁和栋知道他在怀疑。

“嗯。”梁和栋点了点头，他没有避开老胡带着审视的眼神，只是对上视线，并不躲闪。

老胡看着梁和栋，手却在办公桌上点了一下又一下，似是在思考。“你知道现在是高二升高三的重要时刻对吧。”老胡话里有话。

因此梁和栋并没有应声，而是等待着他继续说：

“我知道你是一个优秀的孩子，也很努力。但是我认为你也应该知道什麽时间，做什麽事，孰轻孰重这个道理。”他的话很隐晦，梁和栋一瞬间就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你这次发挥也很稳定。但我觉得你要好好考虑清楚，如果你的成绩因此受到影响，我想我就会重新和你谈谈了。这次被我发现了没关系。如果是被教导主任发现了，不出意外你就会被叫家长了。”老胡对于班级的管理一直很严，即使他平时笑嘻嘻的但遇到正事，总会拿出雷霆手段。

“所以你能懂我的意思吧？”老胡移开了视线，盯着他电脑前的水面上浮满茶叶的杯子，还是热的，在空调制冷功能良好的办公室冒着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