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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名的人莫名其妙:“干嘛?我告诉你蜂蜜就这点儿,别想偷吃。”
李伟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的思想觉悟有这麽低吗?我当然是为了给人治病。”
余秋一个头两个大:“又有蚂蝗了?”
她真要喊一声老天爷了,同志们请注意,已经十月天了,过了寒露马上就要霜降,不要再光着屁股在水边晃蕩了。
李伟民笑嘻嘻的:“哪能呢?是耳朵,有东西爬进耳朵里头去了。”
受害者仍然是小孩,五六岁大的样子,正在哇哇大哭。
昨天晚上,生産队收割完稻子之后,顺便将稻谷打下,然后堆草堆。
帮不上忙干活的小小孩们就被放在草堆上玩耍,玩累了就趴着草堆睡着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麽虫子顺着这孩子的耳朵就钻了进去。先开始大人还没留意,结果半夜的时候,虫子在耳朵里头乱跑乱撞,疼得小孩大哭不止。
偏生他们大队又还没通电,黑灯瞎火的,实在没办法把孩子送过来。今儿天一亮,大人就赶紧抱着倒霉的小男孩赶紧进医院了。
王大夫正没辙呢,卫生院只简单的分成内外妇儿科,连专职的儿科医生都是由内科医生兼任,更别说耳鼻喉科了。
耳朵里头有虫子,王大夫也不知道该怎麽取出来呀。
正準备跟着回村的李伟民听到动静立刻主动请缨,表示自己有独门秘招可以取出耳朵里头的虫子。
于是,背负了衆人希望的李伟民同志就上楼来讨蜂蜜了。
余秋又是一阵头痛,她努力做出和颜悦色的模样:“这主意很不错,然后蚂蚁闻着蜂蜜的味道全都爬进去。”
可怜李伟民积极性被打消的一干二净,他委屈兮兮的:“那你说怎麽办?”
“先问清楚到底是什麽虫子。”余秋叹了口气,“然后再决定到底要怎麽处理。”
小孩子最麻烦的一点就是耳道也小,那麽窄的内道,镊子都不好伸进去。
小男孩哭得凄惨:“蛾子,大蛾子,它还在飞。”
余秋赶紧安慰着倒霉的小家伙:“哦,姐姐知道了,姐姐马上就把大蛾子赶跑。”
她转过头招呼李伟民,“去,将治疗车里头的手电筒拿过来。”
李伟民满脸茫然:“虫子没趴眼睛里头,拿什麽手电筒啊?耳朵那麽小,你就是拿着手电筒照也看不见。”
余秋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不争气的学生这才乖乖缩着脑袋跑去拿手电筒了。
李伟民只见小秋大夫接过手电筒,往上按开关。一道昏黄的灯柱打开了,直直对上那哭哭啼啼的小男孩的耳朵。
几乎是灯光照到小男孩耳道口的瞬间,里头就扑腾着翅膀飞出了一只灰蛾子。
李伟民彻底看呆了,结结巴巴地问:“还能这样啊,小虫子都会自己跑出来?”
“那也不一定,要看是什麽虫子。有的虫子对光不敏感,未必会出来。”余秋收了手电筒,相当尽职尽责地进行临床带教,“要是手电筒照射无效的话,那就往耳朵里头打75%的消毒酒精,直接将虫子淹死了,大部分都会自己顺着淌出来。”
余秋擡头看李伟民,端正颜色道,“你要是对这方面感兴趣的话,刚好我準备写一篇相关的文章。我列个大纲,你就帮我完善文字吧。”
李伟民毫不犹豫地调头就走,半点儿积极进取的心都没有。
余秋真是恨不得脱下鞋子直接砸上这死孩子的后脑勺,不知好歹的东西,姐姐带你署名啊。
现在的《赤脚医生》绝对是妥妥的核心期刊,你知不知道发一篇SCI论文多难啊。
送上门的居然还敢不要。
护士跑过来喊余秋:“小秋,我的天啦,居然会这样。怎麽这麽快就好了呀?”
余秋点头:“其实这个也不难,要有耳窥镜的话当然效果更好。”
“什麽耳窥镜?”护士满头雾水,“谁说小孩子了?我是说李秀云,你看看她的血,完全不一样。”
护士一大早给産妇做産后护理,感觉她下面的恶露跟昨天相比差别很大,竟然淌了鲜血。
前头这人下面就跟开猪油铺子似的,流下来的都是油。
“这麽快?”余秋惊讶地挑高了眉毛。
正常女性在妊娠阶段,尤其是怀孕的最后三个月,血脂的确会大幅度提高。
这种状态有点儿像动物吃的肥肥的,準备冬眠一样,是能量储备,好为了给孩子生长发育提高充足的营养、维护孕妇自身健康以及做好産后哺乳的身体準备。
生完孩子之后,産妇的血脂水平也会大幅度下降,乃至恢複到正常水平,但这个过程一般要持续1~3个礼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