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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认真地点头:“我们知道了,我们去上课了啊。谢谢你帮忙送瓜来,张楚茹的病房就在那边,房里就她一个人。”
何东胜皱着眉头看向张楚茹的病房,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去看看老同学。
按道理来讲,自己都知道人家生病住院了,来了医院却过门不入,感觉好像不太好。
可关老师似乎误会了什麽,他要过去看张楚茹的话,说不定后面会有牵扯。
何东胜站在护士站边上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张楚茹。
高中毕业时,班上有不少同学下乡插队了。他想顺带着问问其他几个昔日交好的同学情况。
何东胜人走到病房门前,举起手来準备敲门,里头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关老师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火气,说话又急又沖:“我告诉你,收起你的小姐脾气。你以为你还是什麽值钱的黄花大闺女呢?你清醒点儿,你有什麽资本挑三拣四?你这个样子,我跟你说,有男人肯要你,你就偷笑吧。”
何东胜尴尬,他没想到关老师跑到病房里头去,而且正在跟女儿说如此私密的话题。
余秋跟陈敏也面面相觑,没料到关老师居然舍得进病房看女儿了。不过就她现在这个样子,他还真不如不要进病房。
余秋赶紧拉着陈敏準备闪人,这种事情他们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
何东胜也擡脚打算跟着走,结果里头却传来他的名字。
关老师声音尖锐:“你现在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有什麽资本嫌好怠拐的。我看那个何东胜肯要你,你就赶紧嫁了吧。有个地里头刨食的农民就不错了。你自己下贱怪得了谁。”
何东胜绷紧了脸。
余秋跟陈敏也皱起了眉头,小陈大夫更是气得恨不得直接破门而入,跟这位关老师好好吵一场。
到底要不要脸啊?还是当老师的呢,真是恬不知耻。
农民怎麽了?她吃的米面吃的蔬菜吃的鱼肉吃的鸡蛋,没有农民的话,她吃狗屁去!
现在张楚茹是个什麽情况,她心里头没底儿数吗?居然还是一副施舍何队长的口吻,我想人家不娶她女儿,就只能一辈子打光棍一样。
何东胜朝陈敏摇摇头,余秋也拉住小姑娘。
这个时候闹腾起来,最难堪的人还是张楚茹。这个姑娘已经够倒霉的了,他们算了吧,别火上浇油。
“走吧,我们下去吧。”余秋坚定地拉着陈敏走,坚决不踏进这个病房门。
护士站却传来响声,一个看着跟何东胜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人正跟护士打招呼:“哎,孙姐,张楚茹住在哪个病房啊?我高中同学,麻烦您多照顾着点儿哎。”
护士脸上带着笑:“晓得勒,赵主任,您同学我们哪有不照顾的道理。”
“你又笑我,孙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卫校后勤就我赵志远这麽一个光杆司令。”他擡脚往杂物间的方向走,待看清何东胜的脸时,他惊讶地喊出了名字,“嘿,老何,你个老小子动作够快的呀。我这才刚知道张楚茹生病了呢,你就跑过来了。”
余秋忍不住有些同情何东胜,倒霉的生産队长如此千里迢迢,结果却被初恋情人的母亲各种嫌弃。
卫校的后勤主任已经亲热地拍上了何东胜的肩膀:“怎麽样?咱们的老同学张楚茹同志现在身体如何?”
何东胜含糊其辞,直接带着赵志远往病区外头走:“你回头再看她吧,她吃了药已经睡着了。”
赵志远眉毛跟两条毛毛虫似的,在额头上爬来爬去,最后停留在奇怪的位置:“嘿,你个老小子,还挺体贴的呀。”
余秋跟陈敏走在他俩身旁,感觉别扭极了。俩姑娘赶紧打了声招呼,跟逃跑似的直接拔腿就跑。
赵志远摸摸自己的脸,奇怪地问何东胜:“我有那麽可怕吗?怎麽小姑娘看到我就跑?”
“你少说怪话,她们急着上课去。”何东胜端正了颜色,“你也别拿张楚茹开玩笑,对人家姑娘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她跟王海林谈的。”
赵志远眼睛眉毛飞上天,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吧?那早多少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何东胜挑高了眉毛:“你说什麽呢?当初谁不知道啊,张楚茹就是为了王海宁才跟着去大西北插队的。”
走的时候,关老师在学校里头闹腾得厉害,几乎要跟张楚茹断绝母女关系了。
现在张楚茹回县城了,王海林去哪儿了?张楚茹生病住院,怎麽也不见他的身影?
赵志远连连摇头,从口袋里头掏出包烟,散了根给自己的老同学:“说你呢,脑袋瓜子还停留在多少年前。早散了,现在王海林小日子滋润的很。他在那边叫公社革委会主任相中了,招了他当女婿,现在是那个公社中学的副校长,手上很有点儿权力呢。”